水伯的心更是猛抽了一下,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李景福已经死了快两年了。这都说人快死了,便能见着鬼了,如此,他的日子是不是不远了?水伯的心有些揪在一起。
那人说完,四周人不由的也七嘴八舌了起来:“可不是嘛,现在的李家可瞧不上我们这些城门洞的贫民家了。”
而贞娘这时听着水伯的话,却有些傻眼,她是不信这世上有幽灵的,因而赶紧问着水伯早上他是如何见着她爹的。
李家的景象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的。
至于喜哥儿,那小子带着普通同年的家小,不疯到用饭是不会归家的,年边,由着他去吧。
只是水伯说的事情终归让她的心机有些乱了,到底是不是爹返来了?又或者是水伯弄错了?想着,贞娘便加快了脚步回家,不管是弄错了还是真返来,那人既然是要找李家,水伯也跟他说了李家现在搬回祖宅了,那想来那人定回找到祖宅那边去的。
“你们都在瞎鼓捣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看是比来大师都在说李家的事情,因而一个个的都睡的迷迷登登的吧,梦和实际都分不清了。”这时,一个男人没好气的道。随后那男人又冲着水伯说着:“水伯啊,你也别掂着贞娘了,现在人家那但是公主府的供奉了,都攀上了公主了,那眼里哪另有我们这些人啊,都该干吗干吗,别胡思乱想的,真是的。”
城门洞巷,水伯一如既往的早早就起床了,烧着开水,等水开了,全部老虎灶里就更迷漫着水气,白蒙蒙的,连那灯光都跟长了毛似的。
见鬼了,水伯揉了揉眼睛,再细心一看,不错,是李景福,还冲着他笑呢,固然一身破褴褛烂的,但那脸水伯还是认得的,只是现在那脸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道刀疤来。皮肉有些翻卷着,有些骇人。
不一会儿,那木梆子的声音又在城门洞巷子里响了起来。
“哎呀,别提了,一大早的就撞见鬼了,我早上见着了李景福呢。”水伯摇了点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年关了,上面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这鬼也不安生了,明儿个贞娘如果能过来,得跟她说说,多给她爹烧点东西到上面去。”
“水伯,这一年还好吧,身子可硬郎朗?”贞娘提了东西上前,四色糕点,各色果子蜜饯的,再加上酱鸭熏鸡,另有几身上好的布料子,根基上也就是年货的东西。
随后贞娘又跟水伯聊了几句,又跟之前一样,坐在灶头帮水伯添了几把柴禾,然后才告别分开。
“哟,贞娘啊,来看水伯了。”一边一个来打水的嫂娘问。
因而的,水伯便把他一大早见到的事情再细细的跟贞娘说了说。每个细节都很清楚。
但他这话倒是说到很多人的内心去了,这约莫也是很普通的情面油滑,穷搭穷,富搭富的,现在城门洞李家回归了,跟大师自不是普通样的人了。
这个就跟起床号似的,家家户户的,那门里便模糊约约点着了油灯,如豆的灯光昏昏茫茫的,也有婆娘打孩子的声音,大冷的天,都是睡死了不想起来的。
“喂,你这叫花子好不晓事啊,已经给过你铜钱了,你如何还赖着不走啊,这大过年的,你这不是给人找倒霉麻,走了走了……”门房李六斤很有些不奈的挥手赶着人。
唉,不过,阎王让你半夜死,又岂留你到五更,算了,算了,真要死了也没体例,想着水伯才清算了表情,走出老虎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