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转过甚看向褚茂业。

褚茂业神情一顿,眼底的记念之色更甚:“千百年来也才出了这么一人罢了。”

开初,继元帝并不松口,可太后道:“你有了全部大越江山,你弟弟不过是想要几千亩地步,你便这般不肯?你怎的如此狠心!”

沈知行动容,只道:“明日弹劾吧。”

首辅褚茂业负手立于二楼包间,俯瞰而下,看着那些堆积的学子纵情挥洒笔墨,眼底多了些记念。

当年的他自认才学过人,却赶上那位惊才绝艳之辈,便是中了榜眼,也是暗淡无光。

二十多年前的会试,考生们虽也是诗会茶会,却难掩忧愁。

沈知行喉咙发紧,只长长叹口气。

沈知行心生悲惨:“我们老了,如何能扛得起这偌大的江山?”

“不知本年的前三甲又会名落哪位才子。”

两辆马车从茶肆分开。

现在他们想要维稳,已然尽了尽力,那些鼎新行动还是被各方抵挡权势蚕食。

褚茂业目光却未移开劈面的茶肆,很久方才道:“六元公已失落十六年不足,我们如何能心存幸运?知行,这些学子与我们当年赴京赶考时比拟,是如何的安闲。”

太后到天子面前哭到晕厥,如此还不敷,醒来便要哭上一场。

褚茂业放在窗台上的手缓缓收紧,转头,倒是目露果断:“我等多扛一日,百姓便可多欢愉一日,如何能退?如何敢退?”

“若他还在,那些人又如何敢冒头?”

都是皇室血脉,为何天子可坐拥天下,他们却只能靠着每年微薄的俸禄贫寒度日?

继元帝性并不如天元帝那般刚硬,也未有天元帝那些手腕,被宗室压着一步步让步。

于他们而言,此次便是不中,左不过等三年罢了,自是安闲一些。

无数双眼睛盯着,仿若一只只秃鹫盯着随时要倒下的尸首饱餐一顿。

当年逾白在朝,即便还未入阁时,便将朝中那些抵挡权势与那些大地主、宗室、士族们压得不敢动。

褚茂业动容。

半夜醒来,他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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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与褚茂业皆入了阁,纪兴正也任了刑部尚书。

春闱结束,学子们等候放榜前的日子,京中的酒坊、茶肆最是热烈。

蓝衫男人握拳,脸上多了些愤怒之意。

褚首辅只花了十六年便入了阁,又花了六年熬成首辅,现在不过五十多,已是满头华发,面庞肥胖。

褚茂业的牙早已松动,此时仍旧咬紧牙关:“这大好的江山,必不能断送在你我手中。”

褚茂业终究还是将手放在了沈知行的肩膀上,瓮声道:“六元公以一己之力扛着大越往前走了五年,我等自不如他,那便五人、十人合力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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