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的都是客,他也不好赶人家走,何况宁九代表天子,身份高贵。因而便客气的让坐:“宁大人,快坐,等观完礼,喝杯喜酒再走吧。”
礼亲王实在是有些怵宁九的,常日里总板着一张脸,克日,那张脸更是结了寸厚的冰似的,冷得民气里发瘆。
大嫂喜笑容开的跨进门来,“快快快,迎亲的步队进村了,快把盖头遮好,礼亲王骑着高头大马来娶你了。”
宁九也不客气,随他走出来,让人把贺礼放下,面无神采,声音冷僻:“下官奉皇上的旨意,前来给礼亲霸道贺,并奉上一尊七彩观音作为贺礼。”
她低着头,只看到盖头下本身的衣裳和脚,亦步亦趋的跟着喜娘往前走,耳边满是“嗡嗡嗡”的喧闹声。
宁九代表天子来送贺礼,礼亲王不敢怠慢,疾走了几步迎上去作揖:“宁大人受累,劳烦皇上挂念,还巴巴儿派了您过来跑一趟,快,里边请。”
统统的人都往门口看,绮红看不到,心却跳得有些乱了,她的嫁奁是皇上让郝平贯办的,已经给了她很多东西了,如何还送礼,派谁来送礼?
绮红刚要拜下去,俄然胳膊被人紧紧拽住,冰冷的声音,熟谙的语气,“跟不跟我走?”
绮红脑筋嗡的一响,有一刹时听不到四周的声音,他如何来了,他竟然来喝她的喜酒……她内心乱得很,再好的定力也没法压下乱了节拍的心跳。
接着声音又响起来,“宁大人到!”
她觉得本身会痛哭流涕,但是没有,大抵在天子身边呆久了,别的没学到,情感的收放已经拿捏得非常好了。小小的酸涩过后,她内心安静得夏季的湖面,一点波澜都没有。
吉时到,主婚人扯着嗓子唱道:“一拜六合!”
礼亲王府里张灯结彩,热烈不凡,来吃酒菜的高朋把前院都站满了,等着看新娘子进门,进了府,又是一套庞大的法度,最后绮红被喜娘搀扶下来,进了正厅。
绮红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本身,怔怔入迷,她是温和的性子,不象绿荷和月桂那样刚硬,反正年纪到了要嫁人,谁都要走这一步,她是个俗人,不能免俗,嫁就嫁吧,礼亲王暗里里跟她打过交道,举止辞吐并不冒昧,应当是靠得住的,再说皇上特许她嫁了人还到御膳房当差,有差事有奉禄,她自个挣钱过日子,不必凭借男人,也不消闲得无聊去趟王府后院的浑水,想来日子不会太难过。
“二拜高堂!”
她握着那根绸缎,内心还是有些难过,拜了堂就真的把本身嫁了。
“伉俪对拜!”
她自始至终都很温馨,站定以后,喜娘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红绸缎,小声叮咛:“拽好了,到吉时就拜堂了。”
宁九坐在那边,看着那道身影迟缓的拜下去,嫁衣艳得象血,映得他眼睛也渐渐红了。
这时,俄然门口有人大声喊道:“皇上派人送贺礼来了!”
绮红坐着没动,任嫂子把那块大红的盖头盖在她头上,头上微微一沉,盖头垂下来,遮住了光芒,她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有微微的酸涩冲到了鼻腔里,按端方是要哭嫁的,不管是哭甚么,反正她有哭的由头。
亲王娶正妻,天子最多也就派人送个礼,如果纳宠,压根不会理睬,也没哪个亲王纳宠敢轰动天子的。以是围观的来宾内心清楚,天子这么做,美满是给新娘子绮红撑面子,并且派来的还是宁九,正视程度可见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