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裹着兔皮大袄子,生得三角眼、三角脸,长相非常刻薄刻薄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了卢仚的胳膊,拖着他就往外走。
大鹦鹉斜着眼瞥了卢仚两眼,浑身羽毛抖了抖,低下头,慢条斯理的啃起了干果。
大夏季的,卢仚扒光了身上衣衫,抓起水桶,从水井中打了一桶水,劈脸盖脸的泼在了本身身上。
“客岁的昨日,还是是族学年底谢师宴后,如厕摔了个大劈叉,折了左大腿。啧,但是你还是毫无悔过之心。”
安乐坊,多朱紫。
占地近千亩,气象恢弘的天恩侯府北面,是侯府后街雨露胡同。
天寒地冻,运河已经冰封。
整条后街长近三里,街道南北尽是一座座整整齐齐的院子,居住着泾阳卢氏天恩侯府一脉的各房族人。
镐京皇城东南,是一品上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大坊的民安坊。
民安坊的东侧,隔着一条宽稀有里的野生运河,则是二品上坊安乐坊。
“学聪明了呀,明天族学散学,你说身材不利落,将谢师宴改到了明天早晨。”
这大黄狗叼着铁盆,慢悠悠的走太小院,悄悄的蹲在了厨房门口。
有人重重的敲响了小院的院门,一个刺耳的公鸭嗓音传了出去:“仚哥儿,仚哥儿?从速的,夫人叫你哩。快,快,可不敢让夫人等你!”
大黄狗瞪大了眼睛,极震惊的看着卢仚,嘴角耷拉了下来,一脸很受伤的小模样。
卢仚叹了口气,拍了鼓掌,走进了杂物房旁的厨房。
“会不会,太残暴了一些?也不是甚么深仇大恨,也就是用心难为我,连着四年,给我出了四道没法做、不能做、做了就肇事招灾的道论题嘛!”
在东配房的角落里,这里种了一小片翠竹,固然寒冬大雪,这一小片竹子还是翠绿欲滴。
低声念叨中,卢仚走到了小院里的水井旁。
“嘉佑十五年,谢师宴后,酒后滑倒,折了左小腿。”
翠蛇顺着竹竿滑到了卢仚面前,伸开精美的小嘴,‘嘶嘶’吐了吐信子。
卢仚仓猝取出了两块鸡胸肉,两颗鲜鸡蛋放在了这兔狲的面前。
“嘉佑十六年,谢师宴后,下楼滚倒,折了右小腿。”
“你无缘无端的刁难我,这是为甚么呢?”
“哎,来了,来了!”
一丛稠密的竹叶中,翠蛇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朝着这边窥视着。
“要不,本年就,三腿齐折?”
兔狲浑身长毛炸开,如同一道球形闪电疾走而来,猛地跳起来几尺高,一爪子扣在了鸟笼上。
它的肉粥里,还窝了几个鸡蛋,肉香、蛋香、米香混在一块,端的香气扑鼻,煞是惹人丁水。
卢仚也恰好喝完了粥,他抓起大黄狗的铁盆,走向了院子角落里的水井,顺道在兔狲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卢仚端着一个白瓷大海碗,蹲在大黄狗的身边,也不消筷子、汤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肉粥。
一头通体洁白,体型圆胖如球的兔狲(猫科,凶悍)正懒洋洋的趴在窝棚里,见到卢仚走了过来,这家伙瞪大蓝幽幽的眼睛,非常不客气的‘哈、哈’吼了两声。
院子的西边,西配房的角落里,搭了一个小小的窝棚。
卢仚蹲在水坑旁,取出了两块新奇的瘦猪肉。
兔狲一爪子按在了一块鸡胸肉上,眸子朝着卢仚的背影歪了歪,从鼻孔里喷了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