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空空如也。本来,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梦,做了千千万万回,心心念念了千千万万回,还是仅仅只剩下一个梦。
(三)
我拿起了那粒忘情丹。有些东西,即使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任是有人逼迫,也健忘不得。
书房里墙侧边,有一扇细窗。内里铺天盖地的白自细窗里映照出去,照亮了整间屋子。
只可惜,他们都已经见不到。
现在,我已为上神,其间不太短短七年不到。
沛衣师兄将他带去了北天北极,用北极上面的万年寒冰封住了三师兄的身材和灵魂。
初初跑进桃林里,发明埋藏在桃树下的酒时,还觉得是大师兄藏的,不喝白不喝。厥后才晓得,那酒是师父酿的。昆仑山的桃花酒,比三界任那边所的美酒玉露都要甜美甘旨。
我独安闲后山的桃林里,眼看着灼灼盛开的桃花被雪压得残败不堪。
感觉乏了,我便阖上双目。往昔开端如梦境普通一遍一各处在我脑海里回放。
可终究魔头还是得逞了,趁魑辰与师父胶葛之际,一手摧毁了东皇钟。东皇钟上的梵文落空了灵力,全部钟身破裂成了一块又一块。
雪便落在伞上,留了我一角安然。
他只来得及伸手触了触我的眉心,低声笑道:“恭喜弦儿,终究修成了正果。”随后就再也没对我说一句话。
许很多多玄色的胡蝶环绕着我,然后包抄了整片天空。
不想,昆仑山有朝一日会下起了雪。下起了鹅毛大雪。将整座山染成了乌黑。
我愣了愣,没说话。
看着魔头被压进了东皇钟,师父的身材却泛着淡淡的光直直往下掉时,那一刻我就晓得,我亦跟着死去了。
我记不得本身是如何挣开束缚的。只觉面前一黑,随便是大片大片的黑,漫天漫天的黑。
若不是眼下我正坐在雪地里,真逼真切地感遭到一地冰寒,桃花尽被雪渣给裹落在了地上。我差点当真觉得,这片桃林一向花开不败。
我晓得,那是一粒忘情丹。一如当初大师兄历情劫时,我去问尧司讨来的普通。我讷然问:“大师兄竟甚么都没忘?”
手里拎着一坛桃花酒,坛子上还沾了些冰粒和还将来得及拂落洁净的湿尘。我凑着鼻子往坛子里嗅了嗅,满满的桃花香。
(二)
一枚昆仑镜,一封手札。
他身上的桃花香,不知不觉已然让我沉沦了七万年。
他幽幽道:“小师妹现在贯穿了么。”
师父就经常喜好凌晨立于细窗那边,窗扇半开,安然着一双颀长的眸子看着内里。金色的晨光一丝一丝漏进窗扇里,偶然照亮了师父的半边侧脸,偶然闪烁了师父的青长墨发。
还记得那一日我拜别了昆仑山,夜里不舍得师父又骑着祥云跑了返来。翻开师父书房的门时,他便是坐在这书桌前,执笔写着甚么。
大师兄便又道:“大师兄早该说过,若小师妹时有本日,怕是要悔怨。那么现在呢,悔了么?”
我排闼出来,里边一丝尘都没有,一如既往地洁净整齐。
大师兄伸手过来扶我。
我便抱着师父,坐在东皇钟下,坐了七七四十九日。我想,非论我坐多久等多久皆没所谓,我总能比及我师父返来。
还记得仙魔大战那日,鬼军临阵背叛,仙族死的死伤的伤,好不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