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瞠开双目,脑海里不知为何闪现的满是师父的身影。眼泪便噼噼啪啪直往眼角横落了去。
一时风尘满盈。
忽而上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喊:“弥浅――弥浅――”
然她的语气听得我不大欢畅。那只傲岸的毒蝎胡蝶应当昂着头与我道:弥浅你返来做甚么!你为甚么还要返来!现在她竟说得如此低声下气。那里另有毒胡蝶该有的模样。
听到他的声音,听他在我耳边呢喃,我再也忍不住,用尽力量往他怀里钻,扯起喉咙哭道:“师父,你总算来寻我了!你总算是来寻我了!我亦总算是能再瞥见你了!”
深渊下,无数冤魂在吼怒嘶吼,有仙神的亦有妖魔的,似要活生生将我吞噬普通。横冲直撞的青烟自我身材扫过,满身高低每一到处所皆如被万千枚刀子划破口儿,那种被千刀万剐的感受几近使我痛不欲生。
罢了,能少死一个亦是好的。
只是想我乃昆仑山上无敌冷傲仙颜难双的司战神君座下第十二位弟子,现在要变成青烟,委实丢脸了些。
我内心揪得紧,忙道:“师父,够了……够了。徒儿、徒儿想回昆仑山,现在便想回。”
师父执起我那双被磨得不成模样的手,紧紧地蹙起了眉。
师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挑起唇沿,道:“弦儿乖,为师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就算弦儿跌进了天国火海,为师亦会跳下去将弦儿捞起来。”
师父走到一块被风沙埋葬一半的石头边,将我放了下来。
紧接其来的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使我瞬时自呆愣中回过神来,目睹那抹粉色就要离开了我的视野,我想也未想伸手便去捉她。
我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方能咽下喉头那股酸涩,抬开端冲师父眯眼笑道:“师父莫要为徒儿华侈了仙力。这点伤徒儿养几日便好完了。”
眼泪落入深渊,又是激起一阵吼怒。
固然那只是一抹泡影,但见到了亦好。总比没有好。
我复苏了些,恍忽瞥见断仙台上瑶画正跪坐在那边,气象越来越小。
她如一只断翅的胡蝶,粉色衣裳在风中飘摇,然后全部身材直直堕入深渊。
瑶画虽看不见,但还是挣扎了两下摇摇摆晃地站起来。师父走到她面前愣住了。
现在这么一副血肉恍惚的模样,那里另有一点美感可言!
照如许下去,掉下断仙台是迟早的事情。
师父停了下来。
我盼望了师父一眼,嘀咕道:“疼死了。”
心,好疼痛。比身材还疼痛。
师父手指一颤,道:“弦儿?”
过了本日,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罢。不晓得是如何了,好想再见他一眼。只一眼便好。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