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动的再三劝说下,徐大老爷终究心气稍平。可恰幸亏这时候,徐劲俄然开口问道:“爹,明天的事情莫非就这么算了?总不成看着徐勋那小子骑在我们头上?”
“不就是我买了那良老夫的屋子,想把他撵走吗?”徐劲气恼地横了兄长一眼,这才别转头满脸不甘地说道,“要不是那老头没事充甚么好人下水救人,哪有现在这很多费事事!”
徐勋虽是低着头,眼睛却始终察看着徐迢的神采。见这位徐氏一族现在的顶梁柱那脸上的笑容都仿佛冰雪普通冻住了,他便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了畴昔:“我晓得六叔心中难堪,但我经前次一事,已是痛悔当初。这是父亲畴前给我的一封信,只恨我当初幼年浮滑不懂事,不然也不至于几乎丢了性命。”
徐动心领神会,当即低声问道:“六叔那边可会禁止?”
只是,那些衣冠楚楚的官员们多数连正眼都不瞧上那些灯船一眼,就这么上了各自的车轿,其他客人们也多数各自散去,只要那些小一辈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们,方才会用沉沦不舍的目光看着那一艘艘如梦似幻的灯船,可在长辈们的管束下,毕竟没人敢在这类场合越雷池一步,只能一步一转头地随长辈回家。
现在去建国日远,曾经没有半点松动的夜禁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讲,已经垂垂成了一纸空文。 因此当天气完整黑下来,魁元楼的大宴结束以后,秦淮河上便驶出了一艘又一艘的灯船。那些白日里几近都悄悄停靠在某些船埠上的画舫,这会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灿烂,再加上灯光下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美人们,天然更予人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
一气之下骂了这么连续串话,徐大老爷方才歇了一口气,可看到徐劲捂着脸尽是不平气的模样,他不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伸出的手指几近点在了徐劲的鼻子上:“花了那么多钱买一幅假货,你买返来就不晓得让人验看验看?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也罢,这事情让我考虑考虑。”
徐劲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说,徐大老爷一下子想到了今早晨自家出的丑,徐勋得的好,顿时心中大怒,用力按捺再三仍不免重重冷哼了一声。
这一世头一次早晨出门的徐勋看着那条如同装点着金玉普通的秦淮河,再想想后代霓虹彩灯下的纸醉金迷,倒是没有暴露多少赞叹的气味,一只手反倒是按了按胸口,仍在深思那大红名刺的来源。须知回到席上他就再没找见那小厮,更没有人提过邀约他的话,他天然越想越感觉蹊跷纳罕。当中间传来一阵告别声的时候,他才丢下了这点考虑。
“六叔,不是我推搪,实在是那位父执性子有些古怪,不大乐定见人,若非我想到六叔大喜,我一时半会寻不到合适的礼品,也不敢去打搅了他。”说到这里,徐勋词锋一转,便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大红的名刺来,倒是假作难堪地说,“提及来之前下楼时,又有人送了这么一张名刺给我,倒是连署名都没有,想来也是为了那位父执的两句妙词,我怎接受得起?”
“你还敢说!要不是明天你闹出来的事,这事情悄悄巧巧就办成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才一字一句地说,“哪有这么便宜让他蒙混过关。他有人倚仗算不得甚么,要不是我没想着这小子奸滑,他今晚哪能呈现?眼下临时偃旗息鼓,先联络了罗先生再说!那败家子就是再奸猾,也斗不过罗先生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