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婠这个小姑子待她固然言辞不善,却向来不会在她背后说甚么。可程宝华却不一样,她面上同她交好,实际上是个两面三刀之人。因程家并不富庶,每月的例银有限,程宝华再得宠,用度也不能超出太多,便惦记取她的嫁奁。她向来不缺银子,给她买金饰实在也没甚么,只是程宝华倒是个恩将仇报的……
是个小男娃,穿了件茶青小袍,戴了一个金项圈,系着长命锁。瞧着比她的季子茂哥儿小一些,大抵四五岁的模样,看上去生得胖嘟嘟,一张脸白嫩圆润,眉眼熟得极少见的精美……连郭氏看了都愣了一下。
便道:“孙媳晓得了。国公爷近段日子倒是很少在书房过夜,戌正前就回屋歇着了。”
郭氏惊呼了一声,踉跄着今后退了几步,才被香凝扶住:“二夫人,您没事吧?”
老太太这话说得倒是在理的,她的确该多体贴江屿才是……不过仿佛她才是被体贴的那一个。
郭氏内心有些舒坦。
程宝华穿了一件大红色百蝶穿斑纹的各处金褙子,梳着宝髻,打扮的非常华贵。她面貌生得不错,只是这烦琐的金饰,倒是将她压得有些老气粗笨。她也在看沈令善,瞧着她戴了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钗,一对珍珠耳珰,珍珠耳珰倒不是甚么奇怪的,只是她戴的是一对极少见的粉珍珠……那样大小的,天然是代价不菲。看来她嫁给齐国公江屿,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仿佛喝了这泉水真的能有孕似的。
香凝是郭氏最信赖的丫环,就低声说道:“夫人这话还是别说了,细心被三夫人的人听了去。”同沈令善那是出于妒忌,和三夫人闵氏才是真正的妯娌间的较量。这些年郭氏和闵氏大要上不动神采的,实在公开里一向在较量儿,从生孩子,到各自的夫君,两人都是不相高低的。
……仿佛没有比当江屿的夫人更安闲的了。
以后就看到一个打扮的非常富丽精美的女子朝着她走来,一看到她,就顿了顿,仿佛是有些惊奇,然后笑了起来:“我当觉得是谁呢?本来是我家二嫂啊。”
女子嫁到夫家,难服侍的除了婆婆,便是小姑子了。如果不谨慎摊上一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子,那只能自认不利了。
也不是她吝啬,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没有需求让给别人,并且对方还是这类人。
小男娃扬起脸冲着她咯咯笑了笑,当真生得非常的讨喜。
沈令善垂了垂眼……仿佛这些不利的事情,都让她给碰上了。
人老是忍不住去比较,特别是深宅大院里的女眷,常日也就环绕着这些事情了。大年三十那日,她不过说了几句江屿和萧太后的事情,老太太就那样责备她。而沈氏呢?老太太让她劝江屿纳妾,她反倒去江屿那边告了状,还让江屿过来和老太太说这件事情,传闻那天但是把老太太气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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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没有带那么多人。因而便咬了咬唇,态度好了一些,“如何说我们也在一个屋檐下糊口了四五年。江夫人,你就把这泉水让给我,成不成?”
郭氏倒是没有带季子茂哥儿,只和老太太说:“茂哥儿比来很勤奋,儿媳也就不带他出来了。”
想到她家里阿谁……还是江屿的二叔呢,官阶却差了一大截。她这个当老婆的都感觉丢人,现在只盼着儿子能出息一些,给她找回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