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锦心下已有几分了然,但还是要问个清楚,就朝他们道:“你们刚才说谁死了?”
余光瞥到桌上用茶水蘸就的两个字,萧玥就往矮榻上一坐,茶青织锦披风裹着脖颈,愈发衬得俊面光亮。
翠莲被这一声吓得脸上绯红褪尽,但心中犹存幸运,嗓音细细告饶道:“是段七爷让奴婢这么说的。主子的话,奴婢那里敢不听,还请二爷顾恤则个,饶了奴婢这一回。”
主子却听她这番话听得心惊不安,大步跨来,要一把拽她起。
主子们一听这话,就晓得刚才说的话全都落进了她耳朵里。
萧玥心内冷意更甚,上前扶她起来,大掌扣着她细细的胳膊。
早晨。萧飒从荒凉的院落里走出来,到了抄手游廊下,见廊外花开恰好,落着夜色生了清辉,不由心机一动,就问道:“帖子亲手送到她手上了吗?”
一出去,有个穿戴碧绿衣裳的丫环立在台阶旁,柔弱身姿,如柳腰身,萧玥却看也不看一眼就跨下了台阶,又忽的回过神,立马顿住脚步转头。
主子被盯得脸上闹了红,心想也就是去取把扇子,担搁不了多少时候,何况这里又是萧府,此人又不会被拐走。
一扯到这俩人,玄清就有些难为了。
屋里动静悄悄的,内里的窃保私语就都顺着风落进了窗子里。
想想也是,没人情愿染这份倒霉。
李清走了过来,就立在她面前:“翠莲女人请吧。”
简锦并未理睬他色厉内荏的喝声,手指悄悄搭了几下席面,仿佛安抚人似的,自顾自说道:“我晓得你死不瞑目,鬼域路上你好好地走,我来报你的……”
在中间站着的主子越听越心惊,忙喝止她。
她被禁在了院里一间偏僻的屋子里,晓得打门无人应,他杀更是没人信,当下不再多想,往床上一趟累得倒头就睡。
风灌进袖管猎猎作响,她的手从袖中滑出,像捏着把细巧的东西,将近往他右肩刺出来时,猛地耳边响起道婉丽的女声:“你们在这里做甚么?”
段家家生子和秦楼楚馆里出来的欢场姐儿,这二者的职位可大不不异。
主子拦住这老奴,简锦则蹲在席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席中漏出来,散出一股恶臭味,苍蝇缭绕其上,嗡嗡直响。
一说到这小我,萧飒可贵拧了下眉头,侧过脸问了句:“简照笙?”玄清正要答是,却听他忽的嗤笑了声,口气有些不屑,“这两小我能有甚么事?”
见门要合上,她顾不得疼,插身横在门缝里,笑道:“几位大哥就美意说说明白。如果不问清楚,我内心就不落着安生,这整天成日的地想着,不免要闷坏了身子。”
萧飒看他踌躇,就叮咛道:“半个月后雪均馆招人。这段时候你盯紧些,别让他出甚么岔子。”
一说到雪均馆,玄清寂然应是。
简锦趁便听了些,等内里的人说到“古兰瞎奴”,便思忖半晌,将梳子收进袖口,将屋门翻开,正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主子正在说话。
萧玥只当没有闻声,甩袖摔开她的小手,又整了整被她握皱的袖管分开了。
翠莲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他们一走,就有两团黑影从门前面窜出来,身材魁伟高大,脸上起着奸笑步步逼来。
……
翠莲看着他脸上客气的浅笑,有股冷意中转脚底,忍不住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