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九生问他。
他俄然敛着眉眼不说话了，那沉默让九生内心皱了起来，喉头动了动问：“你们……很熟？”
柳眉山点头，“我将它买下来了。”
午餐也只是陪着九生略用了一些，便又去了水池边。
一起无话，柳眉山几次看九生，她情感低冷，坐在角落里愣愣的望着车窗外也不知在想甚么，仿佛很不高兴？
柳眉山点了点头，带着九生和嵬度入府。
是啊，那年她刚满十五，跟着纪慧心学绣荷包，纪淮雨死皮赖脸的讨生辰礼品，旁的不要，只要她绣的荷包。
他看着她的小神采终是渐渐松了一口气，笑吟吟的“恩。”了一声，“我们本日不急着归去，就在这里住上一夜。”
便渐渐放松了紧攥的手掌，跟着柳眉山去了大堂歇息。
柳眉山跟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九生。”
那柳妈妈尽是皱纹的脸便愈发沉了，“他还返来做甚么？蜜斯不消他祭拜！”
是在北边的一串院落，垂花门出来就瞧见一个老妈妈在院子里晒书，九生愣了一下看老管家，这宅子里的下人不是都斥逐了吗？这位……
九生赶到时柳眉山已将尸骨入了棺椁，停放在了大厅里。
九生一愣，便笑了，拦下要呵叱的老管家道：“我叫九生，是柳眉山的朋友，陪他返来祭奠母亲。”
九生看着车窗外寂静的府邸，笑了一声，“一座宅子罢了，有甚么喜好不喜好的。”又看柳眉山，“五爷不必决计姑息我，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九生替他拍袖子的手指顿了一下，低眉笑了，“既然已经送出去了，为何还要找返来。”
本年他因宋芳州迟误了一段时候才来姑苏，一来便碰上了李府强娶九生，便也没留意纪府，也是几日前才传闻纪淮雨去了都城，想来是去他爹那边了。
“算了。”九生细细替他挽好袖口，道：“算了。”
“没有！”嵬度忙道：“我去纪淮雨房中想把你绣给他的荷包拿返来，没找到。”
“身子不好？”九生设想不出甚么样娇弱的女子爱看这些书。
嵬度来扶九生上马车，九生昂首望着残破的苏府大门，被太阳晃的微微眯眼，开口道：“还记得吗？我曾经在这里说过，终有一日我要将我所受的全数还归去。”
但他站在面前，第一次让人感知到他的实在情感，他不高兴，他真逼真切的在难过。
有人提着篮子出来，昂首瞥见九生愣了一下，随即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在往里竟是看不到一个下人，满是官兵。
九生没发言，扶着嵬度上了马车。
九生展开，是有些微微吃惊，杏花树下，美人榻上半倚半坐着一个美人，右眼下一点泪痣，盈盈楚楚，弱不由风，竟有些像抱病后的纪慧心。
他眉眼沉重的让九生不知该说些甚么，只是陪他站了一会儿，又跟着府里留下的老管家去看了他母亲曾经住的小院子。
九生是有些不解，柳真儿在柳眉山十岁时就过世了，现在已经死了十七八年，亡魂如何会还在？
“苏府现在产业被罚了大半，抢了大半，算是掏空了。人也散尽了，剩下苏勇也重伤的起不来，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没有一个可支撑流派的人，苏府也算是完了。”柳眉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