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非论是依着上位者应有的办事之道,还是左冷禅刚愎霸道的本性,此时他都该厉声斥责定闲摹拟两可,不负任务的和稀泥态度,然后严辞逼迫定闲做出政治站队。但不知左冷禅究竟如何作想,竟出人料想的悄悄放过定闲,仅是浅笑道:“如此一来,左某与岳兄还是和局,莫非又将不了了之?”
泰山、恒山、衡山三派诸人稍一游移,便即颌首同意,齐声应道:“左师兄贤明!”
嵩山正堂,五岳众妙手再次齐聚,更多了方生和尚在左冷禅下首客座。堂门前影影绰绰,乌压压一片人头,倒是各派弟子门人未入堂中,而是整整齐齐的在堂前院落里列队候立。
见此,莫大、定闲眼中闪过略有所思之色,岳不群神采淡淡,似是毫不在乎,但他身边的封不平、成不忧两人脸上却涌起一丝冷意,看向玉矶子师兄弟的眼神不自发地带上些许看路人普通的冷酷。
眼看衡山莫大、刘正风师兄弟面色游移,欲要反对,方生赶紧就着左、岳二人的话,借坡下驴,合十垂首道:“如此,贫僧就大胆一言・・・・・・华山向来为五岳之首,盟主之位已蝉联百余年,统领五岳除魔卫道,居功甚伟,声望高隆。华山岳掌门若能持续执掌五岳,当为五岳之福・・・・・・”说道这里,方生不动声色间扫了一眼诸人神采,只见左冷禅仍旧沉稳浅笑,岳不群倒是一派平平,悠悠然好似方生说的是别人。反倒是莫大眉头紧皱,似是晓得他接下来将要说甚么,但却未有涓滴出言打断的意义,仅仅是看向他的目光耐人寻味。
左冷禅稍一停顿,便接着说道:“昨日斗剑,鄙人与岳兄战作平局,比武夺帅之举不了了之,但盟主之位实在不宜再做迟延。一夜思虑,诸位想来心中已有定论,到底属意谁为盟主,尽可畅所欲言?”
方生内心不由一惊,俄然感觉此事非常诡异,本来自发得推测几分岳不群、莫大的心机,但此时看来竟是南辕北辙,岳、莫二人明显另有深意。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得空多想,方生便接着道:“只不过,华山前些年才经历过一场动乱,前辈妙手尽折,实在元气大伤。即使有岳掌门雄才大略,苦心运营数年,大有转机,垂垂重振声望,但到底不必畴前气力薄弱。如果来岁五岳与魔教的会战以华山派为主力,就算胜了魔教,华山也必将损折不轻,只恐岳掌门数年辛苦付诸流水・・・・・・如果以使得华山一蹶不振,不但岳掌门无颜面对华山列祖列宗,武林正道亦失一中流砥柱,我等必将悔之莫及,罪莫大焉!”方生一脸诚心的看着华山诸人,似是秉承公心,极力为华山、为五岳、为武林正道运营。
“这?”方生貌似游移的看向其他四派诸人,欲言又止。
不管其别人如何想,岳不群竟抢先鼓掌相和,浅笑同意道:“左兄所言有理,方生大师但说无妨!”
眼看世人神采游移,不肯率先开口,岳不群施施然起家,朗声道:“岳某及华山众弟子果断支撑左兄为盟主,拳拳之心,天日可表,还望左兄万勿推让・・・・・・”
岳不群初时亦不知其然,凝眉望向左冷禅,却俄然见到其下首的方生一向浅笑稳坐,不动如山,不由内心一突,随即恍然,暗骂少林多管闲事,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