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刚黑的刺杀、掳人、追击……一向折腾到这后半夜,宇文邕、宇文盛等参与者当然精疲力竭,而待在虎帐里对天子安危望眼欲穿的故意人,亦不免心力交瘁。
如何到头来,一句‘功败垂成’就想打发我?”
“啊……”阿史那柔然掩唇打了个哈欠,浑不在乎的摆摆手道:“陛下无事便好,你也早点儿睡吧!”
钟木娜闻言呆了一呆,无语半晌,乖乖施礼后,退到帐角的一张小榻上歇息。
目今他麾下另有五万可战之兵,如果能够击败黄河对岸的四万救兵,何尝不成将此次伐齐之战持续下去。
一者,陛下必定忙着安抚他那受了惊吓的心肝宝贝,我现在去打搅,纯属自讨败兴……
本来今晚诸事跌宕起伏,此时宇文邕兀自表情荡漾,恰是她一展天魔秘术的最好机会,可惜她一个多时候前才用过一次,就算她无甚心机停滞,但尚将来得及沐浴,现在身上仍旧一片狼籍,就算宇文邕是瞎子,也能发觉出非常,唯有明晚了!
眼看钟木娜一脸迷惑,阿史那柔然调皮的翻了个白眼,无法道:“你啊,底子不懂男人的心机!
二者,陛下给人伏击,打得丢盔卸甲,仓促逃命,可谓丢人之极……凭我俩现在的难堪干系,我去体贴他,定会让他觉得我是代表突厥人看他笑话,只会令他恼羞成怒!”
且仅靠采婷和宇文直,是否有些孤注一掷了?”
阿史那柔然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美眸流转,脑海中闪现阿谁威武又恶棍的身影,不由暗忖:此次撤兵已成必定,而一旦回了长安深宫,可就不能常常见到他了……
“高怡”悄悄讶异之余,密意款款道:“陛下切勿如此……因妾身之故,累得陛下身陷伏击,几乎……是妾身之过也!”
秀榻上,阿史那柔然一身轻浮睡裙,睡眼昏黄的斜倚在软枕上。
祝玉妍俄然打断道:“还请师叔马上渡河,联络高阿那肱诸将,务必于明日率四万雄师渡河南来。
强行参军国大事中抽出思路,宇文邕复又对今晚之事悄悄心不足悸,不由拉起“高怡”的手,温情脉脉的看着她,柔声道:“是朕无能,乃至怡儿身陷敌手……”
石之轩亦识相的跟着道:“微臣辞职!”
宇文邕将血淋淋的佩剑顺手扔在几案上,任由何泉与“高怡”给他卸掉一样血污斑斑的甲胄。
宇文直自傲满满道:“宇文宪远在千里以外,此处唯本公与宇文盛有资格接掌军权,而论及血缘凹凸、亲冷淡近,本公乃是宇文邕一母同胞的皇弟,宇文盛又凭甚么与本公争?”
宇文邕卸了甲胄,一身里衣早已汗渍、血渍斑斑点点,何泉赶紧道:“陛下,奴婢去安排沐浴姜汤……”言毕出账而去。
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宇文邕将连遭三次截杀,特别是最后一次几乎给那戴着面纱的奥秘女子活捉的气愤与愁闷强行压下之余,心中反而模糊涌出刺激和痛快之感。
周军大营,天子御帐。
不由地,宇文邕眼中透出意气风发之色,仿佛对于亲身上阵厮杀非常热中。
之前裴矩来得如此之快,大出我等预感,即便我等提早擒住了宇文邕,也没法在裴矩面前带走他……
“高怡”耳边听着宇文邕毫无新意的蜜语甘言,心中却思及宇文邕方才所下达的后日撤兵的号令,暗忖:如此一来,只要明晚一次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