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石之轩貌似惊诧一瞬,继而大义凛然道:“师尊曲解了……久闻慈航静斋的师太专注于天人之道的研讨,弟子只是想跟她们参禅论道,切磋生命哲理罢了!”
慧可又道:“纵观汗青,吾沙门起起伏伏,其间各宗派之兴衰,仿佛模糊然有迹可循。
慧可说着,一边点头感喟,满脸悲天悯人之色,一边眼神微眯,闪动不定。
这座嵩山少林寺,恰是北魏佛门答复末班车时节,天子敕建的最大寺庙之一!
但是石之轩清楚的感到到,身边这三个秃驴在提到废佛禁佛之语时,不但毫无一丝哀思之情,反而各自心机百转,悄悄冲动。
常日里的一点一滴,一言一语,都得养成杰出风俗——唯先自欺,方能欺人,影帝恰是如许炼成的!
而在此以后,非论禅宗是否仍处于佛门支流之一的职位,后辈弟子若能勉强保住大树不朽,传承不断,已是邀天之幸!
亦是以,对于各宗大佬这等聪敏绝顶,有望‘成佛’之人来讲,布道弘法,广收门徒,看似是为了光大宗门,争名夺利,而本色上,一定没有集合多量小白鼠,为各种颇具可行性的‘即身成佛’修行法门,堆集遍及而充盈的质料和经历的意味。
固然四人实在都明白,人间万事万物,绝无长盛不衰之理。
纵使现在魁首佛门,威凌正道的慈航静斋及净念禅院,在百多年前,实在也曾躲在深山,做过缩头乌龟,而百多年后,慈航静斋及净念禅院是否仍存于世,尚未可知……
大义不过乎是: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打你的,但我打你,实在是为你好,是打醒你,是挽救你这迷途的羔羊……
当年北魏佛法大兴,以菩提流(留)支、昙摩流支、佛陀扇多、勒那摩提等前辈译师的嫡传流派为首,僧尼百万,何其富强?
固然此时只是禅宗内部三代宗主外加第五代内定宗主的四人小组奥妙座谈会,毫不会鼓吹出去,但这类既当表子,又立贞节牌坊的纯善口气和含蓄气势却毫不能省略。
至于这满树繁花,累累硕果之时,可否如抱负中那般力压群芳,参天独秀,只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时也命也!
好一会儿,慧可老衲人终究结束了例行的思惟指导课,话题一转,喟然叹道:“吾等佛门中人,贪求身心清净,本不肯参合俗事,滋扰国政……
惜乎僧尼贪逸,占地既多,且不纳租税,不但徭役,终招致国主顾忌,乃有百多年前魏太武帝命令废佛之事,北地寺庙毁于一旦,僧尼尽皆出家……
是以,面对慧可老衲人这非常疑似脱裤子放屁的几句话,石之轩与僧璨、道信无不一脸深觉得然之色,更齐齐双掌合十,点头附和,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其间各种,眼界超出于期间局势的石之轩,当然了然于心,而慧可、僧璨、道信这切身参与禅宗接力赛的三僧,凭着超凡脱俗的聪明,亦能模糊明悟几分将来走势。
禁佛之举,在占有了绝大多数份额的杂鱼宗派及旧有寺庙看来,实属没顶之灾。
无怪乎四大圣僧的反应不咸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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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眉头一挑,识相道:“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来岁弟子会在齐地云游,留意两国战事,并监察魔门中人的踪迹。”
你不是一向对慈航静斋的仙颜师太望眼欲穿么……就快得偿所愿了!”说着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诡异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