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酷寒肃的刀气如匹练般直冲高居巨松之巅的石之轩而去,毫不畏避的与其杀机澎湃的剑气狠恶比武。
下一瞬,石之轩整小我如离弦之箭般飕的斜射半空,气机牵引之下,地上的刘桃枝脚步微动,不住调剂身姿刀势,紧紧封死敌手的任何来袭方位。
乃至他本身替高欢、高澄、高洋、高演、高湛、高纬等历代北齐天子杀人无数,亦堆集出森然杀气,足以震慑及压抑平常宗师级妙手的气势。
可他与斛律光等人的杀气,一经催动,便可使敌手生出如同深陷尸山血海、修罗天国等嗜血猖獗的幻象。
就像在冷静陈述一种六合至理——真正纯粹得空的殛毙,并非以嗜血的残害身材、施加痛苦折磨为目标的残暴肮脏之事,而是一种将生命再加工,使之从有到无的唯美纯粹艺术!
他虽魔功高绝,却毕竟未能修出阳神,因此并不晓得,身中之神,动静自如,灵变无穷,亦可遨游于外,乘虚御风的精微奇妙。
更有甚者,他还感到到侧方远处已有两百马队绕道奔驰而来,若给马队堵住山沟前的路口,恐怕史万岁等人难逃瓮中之鳖的了局。
下一瞬,无穷杀意激起其至精至纯的真气透体而出,化作惊涛骇浪般的冰冷杀气,亦是凌厉剑气……
而背后山腰下、山坡上的史万岁等人及齐军追兵,在瞥见石之轩宛似凭虚御风,飘飘欲仙的一幕后,无不神情震惊,一方无穷敬佩,士气大振,另一方则惶恐莫名,心生舒畅。
兼且刘桃枝身为专职刽子手,心志坚毅冷酷,淡薄存亡,几无马脚或花俏,因此在武道之路上,模糊间比娄昭君那种心机庞大的积年魔女更胜一筹!
而刘桃枝则向后翻倒,脊背砰的砸在地上,在灰尘飞扬中向后擦地滑出六七丈,其间连连呕出三口淤血,始才化尽体内的凌厉剑气。
当然,此时的“杀手”,并非指收钱杀人的刺客,而是受命行刑的刽子手,偶尔兼任打手。
他并非没见过澎湃浩大而又浓烈之极的杀气,近两年才命丧他手的北齐神将斛律光就身负无边血腥杀气,却并不能让他在对决时有涓滴顾忌。
倒也是个资质横溢的人物……一念至此,石之轩双眸亮光一闪而逝,眼角余光瞥见史万岁等人已经到了半山腰,但是厥后的四五十个技艺敏捷的齐军追兵也连续从山顶露头。
其难以测度的奇诡窜改,非是目睹绝难信赖!
金铁暴鸣,气浪迸溅。
固然这加工的过程,无情而刻毒之极!
垂垂地,两边的气机越锁越紧,乃至死死胶葛在一起,石之轩的殛毙剑气固然占有上风,但对方五六十年的精深魔功绝非易于,冷肃刀气仍能稳安定守其一起三分地。
石之轩见他虽口鼻溢血,但气味犹自稳定如常,便知他所受内伤无甚大碍,不由赞道:“你很不错,我很对劲……”
既如此,就算他将魔功改得脸孔全非也不是没能够!
在树干剧震,树皮炸开当中,他才止住身形。
因此他若想冲破到现在这般宗师高段的功力,唯有以大聪明、大毅力冲破其本来所修魔功的桎楛,另出枢机才行。
乌黑剑胚缓缓绽放扇幕般的重重剑影,一时破风之声高文,远处山坡上疾走过来的史万岁等人也感到啸声贯耳,彷如厉鬼哀号,心头不由寒意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