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将领紧接着道:“这小半日来,宇文宪只顾疲于奔命,再不像昨日那样时不时俄然率军反身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定是因为那厮冒然发挥禁术的后遗症发作,已丧失战力。
身为汉化胡人,虔诚佛法的他,实在内心很同意之前“宇文宪”安慰段畅的那句颇具禅机的话:“势不成去尽,话不成说尽,福不成享尽,法则不成行尽。凡事太尽,缘分必将早尽!”
即便现在针对宇文宪的算计得逞,伏击得胜已然是局势所趋,他也没有多费唇舌和盘托出,冒死拉仇恨的意义。
此次宇文宪没有再纠结于他是否越俎代庖的题目,而是毫不踌躇地跟着扬声喝令道:“众军迂回反身……”
究竟上,并非他小觑石之轩麾下的万余精骑,毕竟那是大周主力里一等一的强军,而是他深知,马队在郊野浪战,即便遭受伏击,见势不妙亦可拔马便逃,即便同为马队的追兵猖獗追击,也难很斩获多少。
很明显,石之轩恰是想要尽能够多的耗损齐甲士马的体能,直至入夜前后的最好伏击时候,而代价则是硬生生累死宇文宪所部的过半战马。
宇文宪嘲笑不止,“那你最好祈盼祖宗保佑,到时候缉获的战马能够凑足三千匹,不然本王定会向陛下参你一本,让你人头落地,以正军法!”
宇文宪当然不肯意就此为他做嫁衣裳,凭甚么人我死、马我亡,最后大胜两万齐军精骑的功绩倒是你的?
齐王颓废过分,发昏了吧?”
长孙晟懵**逼之余,悄悄鄙夷石之轩:这鹰都快成精了,还骗我说“它”是傻啦吧唧的土鹰,你当我眼瞎心也瞎?
由始至终,不但时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就连对敌我民气的掌控也妙至毫巅!
宇文宪怒不成遏,“你……”却又无可何如。
只可惜,到了这时候,他麾下这四五千骑连反身一战的体力都不敷了,除了咬牙遵循“裴矩”的志愿持续逃命,已然别无他途!
以此预算,入夜前后,敌军的绝大部分战马都会口吐白沫而死!”
终究,在宇文宪双眼充血却近乎要求的目光中,石之轩扬手作势,下达了停止撤退、当场迂回的号令。
游移半晌,贺兰豹子毕竟放慢马速,等候其他将领追上,才大声提示道:“天气将黑,将士们也人困马乏,我等是否停息追击,安营扎寨?”
贺兰豹子沉默半晌,亦知本身仅是副将而非主将,压不住诸将的建功心切,唯有同意道:“也好,我等再加把力,阵斩伪周亲王!”
宇文宪看着石之轩的目光几欲吃人,内心自怨自艾,“不幸本王平生光亮磊落,毕竟低估了民气的丑恶,难防身边小人成心算偶然,一个不慎堕入其瓮中却在邻近最后时候才后知后觉!”
没有任何游移,宇文宪当即策马靠近石之轩,径直诘责道:“伏击之地究竟在哪儿?为何还没到?”
…………
不管世人如何作想,夏季苦短,天气一寸寸黑了下来,而宇文宪麾下的马队也不出料想的开端成片成片地伏倒在地。
同理,即便前面这两万齐军精骑踏入石之轩麾下万余精骑所安插的伏击圈,齐军的数量上风仍然不成忽视,只要捐躯小部分精锐,不难冲出一个缺口,突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