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青黑且深陷的宇文赟一脸怠倦地躺在闻采婷怀里,享用着她那双温软玉手的按捏解乏。
长孙晟目光闪动,不知思路飘到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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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麓,山川娟秀,风景美好,素有“仙都”之称。
林间群鸟悲鸣远去,仿佛实在忍耐不了琴箫合奏的酸楚之感,不得不暂离故里。
闻采婷美目闪过一丝称心:长孙晟啊长孙晟……我不但要拆散你跟宇文涵,还要你亲身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我很等候你到时候心碎欲绝的神情,那定会让你更显漂亮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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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艳艳的枫林里,长孙晟紧紧拥抱着宇文涵,令她沉醉之余,忍不住心生迷惑:为何他本日如此抱得如此用力,仿佛他一放手我就会飞走一样?
但是越是如此,他对本身叛变她的肉痛就越深,又将他的心灵冲得破裂开来……
祝玉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中寒气乍出还收,水壶倾斜,向杯中一一注入滚沸后又稍稍降温的甘冽山泉水。
“玉妍你实在是想晓得我是否筹办另起炉灶吧?”石之轩微微一笑,轻啜一口清茶,“我之以是暂避扬州城,是筹办闭关精修一段光阴。
宇文赟固然已目炫神迷,但天子的本能让他回绝将文武重臣和宗室大将派去敌国这类肉包子打狗的笨拙行动,因此几近没有踌躇就道:“那就让宇文神庆和长孙晟走一趟吧!”
“男人一个个都如许……”闻采婷更觉妒火中烧,眼神却阴冷下来,时不时闪动一下,仿佛在揣摩着某些动机。
清爽茶香袅袅升起,扑鼻而入,令民气旷神怡。
“苦行,苦行……肉身之苦哪及得上精力之苦?这只是方才开端罢了!如果这点精力折磨都接受不了,我还谈何翻云覆雨,完成圣门伟业?”
即便以严达宗师颠峰的涵养,听得“欲继先帝未竟之志”之语,也忍不由瞳孔一缩,悄悄为杨坚的野心和魄力而心惊。
石之轩举杯轻嗅,淡淡道:“只因你初窥无上魔道,尚且没法长久沉浸在天人合一的妙境,必须天时天时、用志不分,长时候进入心灵的深处,才偶一得之,遂感缚手缚脚,没法透明透辟。”
宇文涵标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真奇特,为何仅仅一夜不见,我总感觉你身上多了一丝烦闷和沧桑的气质,就像你一夜之间俄然长了十岁一样?”
“还没有……现在宫中没有适龄公主,只能从诸多待嫁宗女里遴选。但如果选远支宗女,未免身份寒微,让突厥思疑我大周的和亲诚意,而近支宗女又个个出身繁华,哪个情愿嫁娶到塞外苦寒之地?”
跟着心念的各种挣扎,各种交兵,万般酸涩痛苦纷至沓来,令他一阵阵堵塞,忍不住扶墙颤栗。
竹林婆娑,清风悠然。
“莫非你就不想我么?”闻采婷巧笑嫣然,“放心吧,我已叮咛边不负师弟带着宇文赟出宫寻野花去了!
闻采婷冷哼一声,大感不满,“跟我在一起,你竟还想着别的女人?”
但闻琴音垂垂高亢,箫声却渐渐降落下去,但箫声低而不竭,有如游丝随风飘零,却连缀不断,更增回肠荡气之意。至乎瑶琴俄然收回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还是温雅委宛。
不知何时,夜空下乌云翻滚,残月眨眼间躲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