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日里从云阳县到都城要一个时候,昨夜的一场大雪让车夫不敢加快速率,乃至比昔日的速率要慢。幸亏时候还早,才刚辰时初刻,应当赶得及在二伯父之前归去国公府。
方先生屋里,一翻开食盒,方先生就吃惊道:“嚯,老傅,挺风雅啊,这但是思乡坊的招牌梅花酥,一天就卖五盒,比都城鼎香楼的点心还难抢,你如何舍得给我送过来,还是在这类下大雪的早晨?”
“方先生在屋里忙着替我赶制玉器,走不开身。”季云菀摘下披风上的帽子,解释道。
下了一夜的雪,屋外白茫茫一片,把玉佛拿上马车,两个丫头也把带过来的被褥寝具都搬上了马车,跟方先生告完辞,季云菀就带着两个丫环上了马车仓促往都城赶。
好不轻易在厨房把火升起来了,锅里倒下水,让春枝看着灶,春桃回屋,就瞥见桌上多了一盘点心。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候,就进了城门,季云菀和两个丫头都松了口气。眼看再要一炷香的时候就能回府了,春枝把车窗帘翻开了一条缝,一边往内里看一边轻巧隧道:“还这么早,二老爷必定……”
季云菀看看东边那间亮着灯光房门紧闭的屋子,又看看从未生过火,正在厨房手忙脚乱的两个丫环,游移半晌,就从屋里提了油灯,提起裙摆,谨慎翼翼穿过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的院子去开门。
大雪窸窸窣窣下了一晚,比及天涯微亮,才停下来,季云菀睁眼瞥见窗外的亮光,从被子里翻身坐起,她刚一行动,撑着头在床边打盹儿的春桃也醒了,揉了揉困乏的眼睛说道:“女人,你醒了。”
季云菀一愣,正要挑开车帘往内里看,马车缓缓慢了下来,内里响起二老爷贴身小厮的声音,“但是国公府的马车,内里是府里的哪位女人少爷?”
祁承从前面的马车高低来,看了一眼路边的景象,问道:“季大人这是马车坏了?”
傅先生没好气地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吃你的吧,谁和你抢。”
说完,回身就往方先生屋里去了。
提着空了的食盒从方先生的院子出来,撑着伞慢悠悠走到巷子口,一辆马车停在那边,傅先生收了伞翻开车帘上了马车。
冯冀坐在前面驾位上,挥起马鞭,马车掉头往傅先生的宅子去。
如何会碰上了?季云菀和两个丫环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从车窗帘口探出头,就瞥见前面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季明瀚披着大氅和贴身小厮站在路边。
天气已黑,大雪还在扑簌簌下个不断,西边的屋子亮起了烛灯,燃起了银霜炭,室内暖意融融。
“……谁说我爱逛窑子了?”无端端被扣了个爱逛窑子的帽子,傅先生憋屈的很,还要在辩论几句,马车停了,已经到了宅子门口。
说着,就朝马车走过来要上车。
季云菀正绞尽脑汁尽力想要寻个合法的来由,季明瀚见她不说话,低头持续撩袍角要上马车。
季明瀚撩车帘的行动一顿,转头看了眼,上马车理了理衣摆就朝前面的来人拱手施礼,“世子。”
用完饭,春桃和春枝清算了桌子,就去厨房烧热水给她家女人洗漱。季云菀惦记取玉佛,穿上披风刚出门,正要往方先生屋里去,“叩叩叩”院门被敲响了。
“菀儿?”瞧见她,季明瀚裹紧大氅,上前两步问道:“这刚下了雪,你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