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境微微一笑，“有劳公公跑这一趟。”说着，就让刘带金取了金瓜子赏人。
“陛下，主子返来了。”
朱翊钧边想着郑梦境在看到利玛窦的欣喜模样，边在宫人的奉侍下洗漱。长夜漫漫，他独个儿感觉有些孤单。正想召个妃嫔前来侍寝，却又想起当日郑梦境在乾清宫撞见王安嫔的妒忌样来。
有一丝但愿，也比等候将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来得好。且将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过既然是郑梦境想要保举，史宾还是留了份心机。他想的是弄清楚郑梦境的设法以后，再差人去肇庆好好盘问一番那意大利亚人的秘闻，若言过实在，无妨寻个由头将人当场斩杀，或是直接遣回番国去。总比今后暴露马脚，惹来朱翊钧对郑梦境的不满好。
朱翊钧来了兴趣，“哦？大伴无妨说说。”
“既然公私有此一问，刚好，我没法出宫，也不知其人本事多少。有劳公公代为探查。”郑梦境没有效本宫这个自称，她是故意让史宾去摸一摸底。
自朱翊钧驾崩后，郑梦境又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若说她在万积年间，尚且看不破外朝内廷的波谲云诡，一心只为争夺国本、后位而费经心机，那而后落空最大倚仗，不得不为活命而奋力相搏的二十几年让她从局中人窜改成局外人，清楚地看到了全部朝堂动乱。
朱翊钧展开眼，分开椅背上直起家子，目光灼灼地望着桌上摆着的《山海舆舆图》。“此人便是医术不精，却也的确是个能人。不见上一见，朕心有憾。”
幸亏幸亏。
有些空旷的乾清宫里，朱翊钧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覆信。
乾清宫里朱翊钧刚与大学士们筹议安妥，有些脱力地捏了捏眉心，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张宏自一边出来，几步上前，拱手贺道：“主子恭喜陛下。”
而追根溯源，乃是国本之争。
他微微勾起唇，罢了，且好生歇一晚，今晚晾着小梦，她必然内心不安，若再召人奉侍，怕是不好。她那性子，真恼了可不好哄。
李太后自有软肋，闹到极致，只怕保不住朱常洛。
史宾没有答复，他躬身见礼，挽着拂尘分开。
郑梦境摒退宫人，说道：“我欲让利玛窦入宫为皇后娘娘诊治，以期嫡子出世。”
三郎到底面皮薄，总使唤人做好事，内心毕竟过意不去。
来的是老熟人，史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