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坐起来，把视野投向花残方向，便又吃了一惊。
花绝地瞥一眼顾澄晚，顾澄晚点点头，一边应着花残呼唤走过来。
屋外花残正帮着花绝地将筛子搬到架子上面，又把晒干了毒虫毒物、香花毒叶铺平摆好，忙来忙去，小小身子不断穿越。
他说话轻声细语，可顾澄晚倒是听得毛骨悚然，只觉着被埋了个极大隐患出来，终是体悟到，这一回，存亡是当真不能如本身所控了。
“阿澄，你做定了我毒人，要不要也做我人蛊？”花残目光落顾澄晚面上，唇边弧度扩大了些，“总归也是我了，不如做些对我有效事，好不好？”
顾澄晚有些迷惑：“如何不涂些加快愈合药物上去，也好早病愈？”
“那小残儿现就开端！”花残鼓掌大笑，“阿澄等我，小残儿去拿刀～”
花绝地伸手摸一下花残头，很收回，再从中间取出一个瓷碗，说道：“第一日用血多些，你将这只碗装满了，给你毒人喝下。”
一时候，顾澄晚竟然感觉有些惊骇。
顾澄晚闭闭眼，暴露一丝苦涩笑：“你又何必同我筹议，我本没有挑选余地。”
又听花残柔声说道：“此蛊名唤‘缠丝’，由‘细如蚕丝缠骨不化’而得名，他入了你身材里，如果你对我不住，便会绞断你骨头、抽干你骨髓，让你血肉干枯而死。阿澄，这但是我四大保命蛊之一，你看我对你好不好？”
顾澄晚像是听懂了似，抖解缆子渐渐安静下来。
“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你请便罢。”顾澄晚一闭眼，竟是断念了任其施为模样。
“人……蛊？”顾澄晚口中喃喃念着，目光不由自主朝花残摊开手心看去。
顾澄晚侧过甚不再看他，似是带着倦怠语气：“多说无益，难不成你还会放过我么。”
“别与我玩欲擒故纵，我夙来喜好扯谎话，却不爱听人对我扯谎话。”花残轻笑着戳破顾澄晚心机，嫩赤手指间夹了个细细影子，径直按进他胸口刀伤里，那影子眨眼间消逝不见，而那处刀伤，也马上结痂愈合，就像甚么事情也没有产生过一样。
花残乖乖点头，回身看向顾澄晚：“阿澄，你把碗端着。”
花残抬起左臂，腕子上狠狠割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一股股淌到阿谁瓷碗内里，约莫半柱香工夫，碗就被注满了。
明天花残换了件红色小袄，映得他皮肤乌黑敬爱之极，他时不时用肉呼呼小手擦擦额上留下汗珠儿，跳来跳去，活泼灵动得很。可顾澄晚看着他身影，心底里倒是一阵阵发寒。
“承诺了总比不承诺好，人蛊和虫蛊又是分歧。”花残笑道，“人乃万物之灵，要炼人蛊，得被炼那人毫不抵当才好。”他一偏头，眸光晶亮，“如果一个不慎蛊虫反噬，阿澄就没了。阿澄如果没了，我从那里再找阿澄如许好活物？”
“算他识时务。”花绝地哑声说了句，便不再理睬他。
顾澄晚心中一慌，眼皮不由颤了颤，勉强按捺心机，他安静答道：“你多虑了，我不是早已承诺过了么。”
花残很钻进，顾澄晚看花绝地眼里与死物毫无辨别，便也没甚么与他搭话意义，倒是顾澄晚冷不丁见着花绝地看向花残背影流暴露暴虐恨意，大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