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还在飘着鹅毛大雪,东宫内其别人早就换上了富丽的皮袄大氅,银鼠貂裘,但沈奉仪却只穿戴一件湖蓝色的棉夹衫和雪色的绸子外套,又披了件缎子长衫,固然室内火盆很旺,她还是有些微微颤栗,脸也带着点青色
赵王和赵王妃听夏遗眺宣旨的时候,半天没能言语,还是夏遗眺朝他们挤眼,才恍然大悟过来,连连谢恩,美意摆宴接待宣旨世人,临走时还从上至下按身份分赐各种厚礼。
赵王妃也是见惯繁华的,本日帮沈娡盘点各处送来的礼品,也忍不住啧啧奖饰。东宫那边太子派人送来的东西不算显目,但沈娡却一眼看出来,花的心机涓滴很多。
沈奉仪虽承宠多时,却还是改不了她战战兢兢的模样,非常荏弱不幸。想来也是,她出身寒微没有背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字都不熟谙,太子说的很多话她完整听不懂,大部分时候只能沉默不语。虽眼下有了莫名的宠嬖,将来那里说得准呢?飞花殿那边人的难堪,她更是哽在内心不敢张扬,唯有忍气吞声罢了。
开春行御资格比赛后没几日,圣旨便到了赵王府,封赵王佳耦的义女沈娡为正二品清萝郡主,上宗族玉牒,俸银五百两,食禄千石,另赐封地净水郡与白萝郡。
除了京都沈府,净水郡沈府,常府,皇甫府等昔日交好的府邸送来了昌大的贺仪以外,很多皇室之人也派人前来庆贺,包含东宫。
太子的目光顿时酷寒了起来。
太子妃泪盈于睫,垂首幽然不语。
“殿下深夜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不怪赵王佳耦震惊至此,在大景朝,亲王之女统封为从一品郡主,每年俸银五百两,禄米一千石,这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如果义女,她的郡主品阶凡是会降为二品乃至三品,俸银和禄米想都不要想,更何况封地?
沈奉仪面上一紧,半天赋结结巴巴道:“衣服,不是,皮袄大了,拿去改呢。”
“奉仪,你只要一条路能够走。”那小婢女不慌不忙,蹲在沈奉仪脚边道。
“莫非你这里,只要一件皮袄么?”太子不太较着地皱皱眉,
派人送礼去赵王府后,太子按例宿在了沈奉仪的琼华轩。他穿戴平常衣衫,随便不羁地斜靠在塌上,和沈奉仪说着话。
“明天是我错怪你了,说话过急,你不消放在心上。”太子携起太子妃的手:“我们归去吧。”
这个婢女宫平分到东宫来的,貌似是罪臣以后,年纪虽小,见地却很多。
才一出来太子妃就感觉内里氛围不对,沈奉仪像是做错了甚么事般哆颤抖嗦地缩在一旁,太子面色不佳,地上跪了一地的奴婢。房间内的衣柜,打扮台,箱笼都展开来了,内里只要几件略微过眼的绸缎衣服,其他都是极其平常的衫裙,这些衫裙放在浅显人家还没甚么,但是在东宫内是那样刺目。
沈娡身为义女,敏仁帝只是意味性地降了一下她郡主的品阶,俸银和禄米却还是遵循从一品的规格给不说,竟然例外赐了封地!净水郡和白萝郡相邻,皆是与京都相离不远的富庶处所,每年的税收相称可观。
回到宣阳殿后,太子妃心中大为对劲之余,并没有健忘叫人取了很多丰富衣料和几件皮袄大氅送去了琼华轩,另送了很多参桂等滋补之物,让沈奉仪好好补补,免得老是一副吃不饱穿不暖的倒霉模样惹太子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