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也等不得晚宴以后了,忙带着帐本子与清单去瀛春堂,宸妃还未到门口,就听殿里传出沈太后又惊又怒地叫声,似是说甚么人来了。宸妃欲要再听,被太后身边的宫人瞧见了通报了一声,殿内刹时静了,这才引着宸妃出来。
天子嫌费事,此行所带妃嫔定为五人,姜贵妃以疫喉气促之证为由自请留在宫里,其他四妃虽在列,让人更体贴的倒是替了姜贵妃名额参宴的圣上新宠骊昭仪,乃波斯大将军阿亚图拉献上的波斯美姬,克日同那炼丹羽士一起都是隆恩深重,天子既将那羽士都带来了,此番阿亚图拉亦要参宴,于情于理骊昭仪也是该来的。
“嗯。”沈太后听罢眼睛启开一条缝瞅了宸妃一眼,复又阖上眼说道:“儿媳,孙媳皆比哀家先走,谈何福禄?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便直说吧。”
人未至声先到,道是:“十数载不见,芙元还是未改脾气。”昭阳大长公主拄着玉杖踏进门来,萧惟余跟在身后,中间是太子谆一左一右在前面扶着昭阳大长公主,见沈太后都行了礼,昭阳大长公主同太后品级不异故而径直就走到殿里。
宸妃不知,沈太后又道:“亲姑侄女,既然姑母不在,那姑母的错让侄女来受无可厚非,去把太子侧妃给哀家唤来。”
“母后怎好似有些精力欠佳?但是昨夜里舟车劳累没能安息?”
“大长公主不也未改分毫么?要不怎会千里迢迢回京来呢。”
宸妃也起家将昭阳大长公主迎到座上,打着圆场:“两位老祖宗真年青轻儿的呢,逢着见面就调笑对方起来,豪情好的真惹得臣妾恋慕。”
宫人接了宸妃手中的账单与清单,细细看过一遍,附耳详说与沈太后,宸妃就见沈太前面色一变,俄然展开双目尽是厉色,对宸妃道:
“怎会有这么大差漏!”
夙起后宸妃哄罢了姞诂拿着此次办寿宴的用物清单查抄着,制止忽略,倒是如何算都觉着这票据上的东西值不得姜贵妃报上去的钱数,只是几百两她也不会这般闹心,足足少了六千两雪花银,既是六百石米钱,哪怕真是姜贵妃弄的,她也不背这黑锅。
没了姜贵妃园中一应事件便交由宸妃扣问打理,宸妃现在只想坐山观虎斗,不肯感染是非,拿到了这露脸的机遇却偶然表示,遇着或许会获咎人的题目便拿去太后暂居的瀛春堂请太后明示,一副唯婆母尊上的孝敬模样。之前淑妃揪着分的殿宇分歧她的情意三番四次寻宸妃去添堵,就被沈太后一句“要住便住,不住就归去。”吓得没再吭气。
“姑祖母,她的事便由她自个儿来讲吧。”太子谆眉头轻蹙,也懒得猜姜鹭闲又做了甚么。
宸妃未曾见过昭阳大长公主,这一见竟觉着闻名不如见面,传言里老是批驳不一,唯有亲目睹了真人的气度涵养才晓得那些贬低有多不着边沿,若说沈太后是端着严厉,令人望而生畏,那昭阳大长公主就是令人俯视的天之骄女,哪怕带着笑意,面庞亦是亲热驯良,却比板着脸的太后要更有天威。
“这是本日特地摆出来的魏紫,你!”
宸妃被沈太后堵得气味一窒,面上笑容不改,说道:“令母后劳心了,是臣妾的不是,只这份票据上钱数差着有些大,臣妾不敢私行做主,还请母后过目。”
昭阳大长公主便笑道:“可不是么?老友情了,老身可不能让人气得芙元寿辰都过不好。太子侧妃?谆儿啊,你可知她闯了甚么祸事惹得太后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