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留那玉簪,其他的自带身上这套便可。”姜鹭闲恹恹开口,又拒了雨竹的美意,拿过玉簪自个儿胡乱插进发髻里,将余下的推开来。
姜鹭闲没想到太子谆能返来,一如她没想到本身腹中的孩子竟没能让祁采采抵命一样。怀中抱着个枕头,突如其来的聘请令她惶恐不安。
“进宫后莫多言语,尽管听着。”
她打小就见到过被其父姜大老爷玩死的姬妾自她和郁姨娘住的那处陋室旁的角门抬出,即便生前如何仙颜,身后都是煞白着一张鬼脸,可怖非常。彻夜怕是过不去了,就要这么去鬼域下见她那枉死的孩儿了罢,那又何必涂脂抹粉打扮一遭呢?
梧桐与清鸣本不是一类人,相处了这好久还是不对眼,昔日做事也是各顾各的,梧桐和雨竹有着东宫侍女出身的高傲,也不屑提携办理着清鸣、泠叮两个,而清鸣、泠叮身后有姜夫人撑腰,也不怕着玉绮殿里任何人。只要没有乱了侧妃的起居用度,谁也不在乎这么做乱没乱端方。
姜鹭闲深埋的情素被这嘎达嘎达的马蹄声激起了生机,欲要破土而出,那么一瞬,她觉着太子谆对她是有情的。
雨竹和梧桐当日虽自东宫里浅显的侍女被提了做侧妃的一等丫环,却无有一日展颜,整天为着姜鹭闲的乖张行事惴惴不安,太子在时恐怕姜鹭闲惹了太子讨厌,发往冷宫,苦了她二人一道享福;太子出征后又唯恐姜鹭闲开罪了太子妃,给玉绮殿横生些费事,令她二人穿戴小鞋在这东宫寸步难行;现在太子安康返来,她二人落下了心头的大石,总归东宫不会易主,她们这些奴婢不会枉受连累,只是她二人一向见不惯姜鹭闲小家子的做派,心中并不认其做主,也就没表示得有多欢愉了。
“侧妃您如答应不可的,今晚虽是家宴无需穿诰命服,但也得盛装列席才不失礼数。”梧桐被姜鹭闲木然的神情气得心肝疼,也不知她是假装不知,还是真傻,强拿过雨竹挑的饰品给姜鹭闲戴上,鬓发上还装点了几朵珠花,,给那烟霞裙衫外加了一霞披增色,方才调休。
手上是一掐金丝的细镯,不充足的金子,不过是败落户装门面的玩意儿,一双金累丝嵌玉珠的耳环还算贵重,玉珠还是成色不佳的杂玉,脖子上空空如也。瞧着姜鹭闲这身打扮,不晓得的还当是去插手白事的。
泠叮是真高兴的,难到手脚勤奋取了柜中姜鹭闲孕时宫中赏下的南陵云锦所裁新衣,浅口收腰的水红色华服对清减了很多的姜鹭闲来讲方才好,色彩也喜人。
“不,换个素净些的罢。”姜鹭闲回绝了泠叮的美意,指着另一匹烟霞花软缎裁的裙子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