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鹭闲卷起一角车帘往外窥觑,恰好见得太子谆驭马跟在马车旁,很多时未见,太子谆晒黑了些许,却更有成熟男人的气韵,视野刚订交姜鹭闲便错开,赶快放下帘子装睡,却闻太子谆暖和如暖玉般的声音传来,
如是想着,姜鹭闲心下戚戚,没了涓滴朝气,就那么被动地打扮,又被丫环们半拉半抱着带上了进宫的马车。她有些气愤,气愤于四个丫环的孔殷,这些贱婢是想盼着她早点死了才好?!可这话儿她又不能无端去骂,气闷地将陪侍她的梧桐赶去了前面装换洗衣物等备用品的车子,拉下车帘闭目塞听。
“侧妃您如答应不可的,今晚虽是家宴无需穿诰命服,但也得盛装列席才不失礼数。”梧桐被姜鹭闲木然的神情气得心肝疼,也不知她是假装不知,还是真傻,强拿过雨竹挑的饰品给姜鹭闲戴上,鬓发上还装点了几朵珠花,,给那烟霞裙衫外加了一霞披增色,方才调休。
姜夫人一番话不过是在姜太傅和姜老夫人面前讨个趣儿,姜鹭闲却当了真,今后对红色的酷爱更是炽烈。故而满柜里仅那一件花软缎裁的素色裙衫,却挑了这喜庆的日子偏执要穿,四个丫环都是看不懂,只姜鹭闲落了胎后脾气并不大好,几人不肯惹她置气干脆由她罢了。
手上是一掐金丝的细镯,不充足的金子,不过是败落户装门面的玩意儿,一双金累丝嵌玉珠的耳环还算贵重,玉珠还是成色不佳的杂玉,脖子上空空如也。瞧着姜鹭闲这身打扮,不晓得的还当是去插手白事的。
镜台处雨竹自妆柩拿出白玉镶金响铃簪、金镶紫英坠子、一对白玉兰花耳坠,配一白玉雕绞丝纹手镯,看着也不俗媚,是今次里同那几匹罕见缎料一块儿赏下的,倒是配得那素色的裙衫,也显得持重些。
说罢马蹄声起仿佛走远了。
姜鹭闲如木偶任几人捯饬,也不开口了,只是眼中一潭死寂。她很怕,听到太子谆叫她赴宴心几近从喉咙跳出,此时还是心跳如擂鼓,远不是面上那般恐惧。然她还能如何办呢?她足智多谋的祖父都没能令太子谆魂留在异域,何况她一个不得宠的侧妃呢?
特别梧桐瞧着姜鹭闲?白的面色心下一紧,她略通着医理,又日日不消一刻存眷着姜鹭闲,大略记取侧妃是从常去法华寺烧香礼佛始,体型步态有了些微窜改。本日太子谆健全而归,侧妃当喜极而泣都不为过,这如丧考妣的神采就多了古怪。古来后院不得志的妇人与和尚私通也很多有,梧桐不免胡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