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心有不安,惶惑难忍,娶了如许不堪的女子,不知王爷这会如何了?”想了半晌,沈小讷不但未有怨怼沐阳王,反而替沐阳王不值起来,幽幽一叹。
“帕里黛公主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失了贞操,拿着帕子出去给王妃身边的丫环。”沐阳王指了指床笫上的白帕,带着几分戏谑。
一面无措的孚桑扯着话本的封页,有话想透露,看王妃又失神地望向窗外,张了张口,统统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因而这一主一仆各自发着痴,唯有册页翻折的沙沙声。
几个丫环悻悻退去领罚,眼神隐晦,怨念恨毒皆一闪而过,室内静下后,小讷托着腮随便翻着话本,眼神时不时飘向那洁白的帕子。
“是啊,王妃,您瞧瞧她那狐媚子相,定是早就历经世事的。”
看到话本里写道:女之耽兮不成脱也,士之耽兮尤可脱也。沈小讷眉头一挑伸手撕了那一页,唾道:“人间男女用情皆一样,话本里净浑说,给多少女子徒添怨念,再也不看了。”说罢顺手将话本递给孚桑要她措置了。
“王妃,奴婢看这回纥公主也是无耻至极,破了身子也敢嫁到这般高贵的处所。”
一向立在一旁的仆妇有些迟疑,将已经冰冷的里热和帕里黛公主留在一处恐是不当,但她又不敢擅动,毕竟沐阳王没有叮咛要将里热的尸首措置了。
怀中的里热微微展开双眼,看着帕里黛公主的面庞,扯了扯嘴角,极力说道:“公主,里热有愧,死不敷惜……”最后抱恨瞪着沐阳王的方向,头颅沉沉垂下。
直到沐阳王的身影消逝在殿门,也没叮咛任何,仆妇只好对着帕里黛行了万福礼跟了出去。
几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畅快,她们皆是自夸风骚的小家碧玉,虽是丫环,却心比天高,瞧不起回纥小国的流浪公主,天然也恨她命好能有个平妃的位份,此时能诟病,天然说得欢畅,一些刺耳的鄙言秽语也脱口而出。
孚桑挠着头,有些局促,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复王妃,冷静点了点头。
一个仆妇走上前自锦被下抽出白帕瞧了瞧,洁白无染,静悄悄地退了出去,内里传来丫环略带颤抖的声音:“奴婢这便归去禀报王妃。”
大智若愚便是说孚桑这般人,以是她活得虽谨慎翼翼,但不悲不恼,总好过那无数自欺欺人的女子,永糊口在挣扎中。
只是她们忘了客岁此时她们诟病的工具就是现在她们攀附的女主子,不管沈小讷有多讨厌帕里黛,也断不会对这些个丫环有甚么好感。
王妃啊,若话本说得不对,您又何必活力,若话本说得是真,活力又有何用呢?
似是全然听不出帕里黛的讽刺之意,沐阳王美意提示道:“公主不解释解释?我本还信赖那丫环所说这是不测形成,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我倒有点捏不准了。”
几个丫环刹时噤了声,目瞪口呆了半晌,才有一个聪明些的跪地告饶,“奴婢有错,奴婢嘴巴肮脏,求王妃恕罪,今后再不敢了。”
帕里黛抚着里热的脸,用手指拭去她唇角的血迹,湛蓝的眼中有火焰燃烧,低声道:“王爷真是煞费苦心。”
领这帕子自珠镜殿来的丫环名唤孚桑,样貌丑恶,本是个在厨房帮工的家生子,偶尔却被王妃提做了大丫环,自此成为沐阳王府独一对沈小讷衷心的人。此时也只要她站在屋内,看着出去的几个丫环回眸一瞥间的利色,不免惴惴不安,眉宇间透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