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上那陪了他十年未曾有一刻在人前脱下的面具,太子谆抬起手以拇指按动一侧的旋钮,单手托着面具一点点移下,暴露超脱的侧颜,鬓若刀裁,斜飞英挺的剑眉,胆悬鼻、丹凤眼,眼上有条斜上至太阳穴的伤痕,统统都是设想中的模样,只那眸色竟是紫的,且毫不似失明。
“不疼,只是痒。”太子谆看着她为本身的遭受皱着眉,全然不觉这些伤疼过,只是女子荏弱的小手在水中撩得他难受,邪念袭来,伸手勾过采采的后脑,深深吻下,含含糊混的答复熔化在唇齿间。
太子谆垂着眼,他长长的睫羽划过采采的心底的柔嫩,在太子谆伸手入池的那一瞬,自小臂至大臂间蜿蜒的扭曲疤痕触目惊心,另有很多如许的疤痕吗?她为何未曾重视到,本身受着万丈荣光的夫君背后竟有如许浓黑的暗影。
“她是我的曾祖母,因着大雍和蒙兀的世仇,既未入皇陵,也未有封号,且史乘也少有记录,而我的右眼的紫瞳就是蒙兀皇族的特性,这眸色在母后尚在时对我毫无影响,反而很多人歌颂这双眸异色乃神迹,但从母后殡天、萧家式微开端,垂垂有了一种声音说这是皇族血缘不纯的意味,她们说得那么栩栩如生,连我都将近信赖我这紫瞳是灾害,是蒙兀国对大雍的谩骂。幸亏伤了眼睛,我便乘机佯装落空了右眼戴上了面具。呵呵,说来为了遁藏这些致命的流言流言,竟一向遮着它有十年之久。”
略一游移,祁采采指尖触上太子谆的臂,凹凸不平的触感远比看起来严峻,如许的伤痕得要见骨的伤口了吧,因为懂,以是祁采采更加心颤,唐唐大雍太子,如何会受这么多伤?放缓了声音,轻柔问道:“疼么?”
正在挽袖子的采采转头一脸莫名地看着太子谆,见他好端端的,便不再理睬,伸手入池,藕臂浸在此中,红白的池水在四周构成一圈圈的波纹,搅了搅,未见红白融会,只是一丝一缕的交叉更密,很成心机。
“呼,小臂那处酥酥麻麻有热感传出呢,要不要也来尝尝?”祁采采熟稔地号召着太子谆,咧嘴一笑两颗兔牙微微暴露,娇俏敬爱。
祁采采抱着膝坐在一块大石上,暖暖的环境令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头就偏过一侧着晃了起来,太子谆移身畴昔,将她的头扶靠在本身肩上,另一只手用树枝戳了戳火,听采采迷含混糊咕哝着:“能摘了面具么,让我看看你。”
祁采采握住了太子谆的手,小小的双手合十也包不住太子谆的一拳,但传达的欣喜体贴之情溢于言表,太子谆自伤愁中转醒,反手牵住采采,手指紧紧交缠,直到回宫都未曾松开。
因着两人的衣服皆不谨慎被池水沾湿,太子谆在枯燥处升起了火,将外套置在木枝上烘干,中午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淡淡的光晕笼着爱恋的清甜,如果时候就此制止,如果不是身在皇家,这份夸姣就不会幻灭。
祁采采探手抚过池上的雾气,仿佛置身云端,看似棉花般的雾一碰之下却抓不住分毫,“这池子有何般服从?”玩耍间随口一问。
自嘲一笑,带着苦涩,太子谆抚着面具,十年间深埋的苦痛都在这一刻暴露。
浸在池中的袖摆湿透,祁采采仍阖着眼,内心伤胀莫名,担忧满溢,“嗯。”
“你这……”祁采采不自发伸手触去,太子谆在此时转脸正视着她,祁采采不由感慨造物的不公,男人竟也能生的这般精美,那眼上的疤痕与其说是瑕疵,倒不如说是给他温润的容颜添上一抹男儿的刚毅,再看向他的深紫色的右眼,好像一块宝石,比其普通玄色的左眼更显奥秘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