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说。”
怔在原地的越儿,颤抖着双手,将手中画卷缓缓展开,在瞥见画中人的那一刻,顿觉浑身发寒。陈年画卷上稚儿的面孔,与刚满月的小皇子竟然普通无异。越不由惶恐至极,手中画卷悄悄落地・・・・・・・・
那带着寒意的眼眸轻闭,压抑着心底的肝火,很久,燕王冰冷的声声响在沉寂的大殿以内:“传令,王后楚服,产后身子不适,急需静养,至本日起,中和宫表里统统宫人撤离,无寡人之命,不恰当职。”
语罢,正俯身拜着的东方朔上不敢昂首看燕王,只得以低头粉饰眼底的慌乱,等了很久。此时的燕平宫,一片沉寂。
换好衣物后,越披垂着长发下入殿中,立在盛水的器皿前,筹办洗漱。
“母后。”看着如此失礼的楚服,越抢过那已撕碎的画卷,紧凝着她现在惨白镇静的脸,沙哑道:“现下撕了此画又有何用?昨日,父王来我宫中要求一看此画,而后挥袖拜别,你我之事怕是父王早就起了狐疑,不然,也不会有人暗中调查・・・・・・・・”
“听了何不该听之言语?”燕王闭眸问道。
看着那白玉碗中相融的血液,本来心慌的楚服逐步规复了平和。她抬开端,迎上燕王紧凝的目光,缓声道:“此药,药引奇特,定是极苦,楚服不肯服用。”
“主子顺着宫中管事记录,寻到了宫外,找到了那些被赶出来的中和宫宫人,扣问当中方才得知他们皆因在宫入耳了不该听之言语,才以办事不力之名被打收回宫。”
见殿中此景,那紧握的青拳缓缓垂于身侧。燕王神情淡然,左手持白玉碗,迈步进入殿中,瞥见伏在地上神采惨白的楚服,便徐行走到她面前,俯身将白玉碗递上,沉声道:“王后自诞下寻儿后,便一向身子不适,寡人特地命人熬了碗汤药,遂亲身送来与王后服用。”
“何言?”
“越儿。”楚服厉声打断他的话,而后紧紧的盯着他,决然道:“不管如何,你且信赖,这孩子与你无关,手足亲兄儿时相像又如何,那又能证明得了甚么?”
天明,吕尚子端来热水为主子洗漱,瞥见尚未起家的越太子,便知他昨夜定又深思无眠,心下虽无法,也只好将其唤醒。
“是・・・・・・・太子殿下对王后娘娘吼怒之言。”
寒宫冷寂。越半卧床榻,看着轩窗上清寒的树影,脑海中父王之言挥之不去。尚且年青的他,虽贵为大燕太子,文雅矜贵,知书识礼,但骨子里却沉淀着张狂和率性,那夜,他因爱而痴,暨越常伦,是那样的不计结果;那晚,他近乎癫狂,怒责痛诉,是那样的不在乎旁人目光,现在,祸以变成,东窗事发,而身为祸首祸首的他,竟然慌了。思路纠结,缠到凌晨,方才沉甜睡去。
烛火微颤,燕平宫中一片冷寂。案前的白玉碗中盛着净水,两滴鲜红的血液悄悄落入,交叠在一起,带着魅惑血红之感。
低凝着襁褓中熟睡的小皇子,楚服将其被角掖好后,一边轻拍哄着,一边道:“越儿,方才你为何如此惶恐?”
“传太子过来。”
“诺。”
此时,一向肃立在燕平宫殿外的班念烈心中一惊,赶快拜别・・・・・・・・・
心下一横,素手将手中的画卷撕毁,拉扯之间,掉落了些许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