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碗碎裂的声声响彻清寂的夜。中和宫内,燕王挥袖,愤然拜别。
“非也,大王乃大燕国之主,大事小事皆为国事,又有何足不敷道呢?”
班念烈听罢,朝燕王拜了一拜,道:“自古以来家事皆难断,但,大王乃一国之主,家之事,便乃国之事也,何不消治国之道去措置宜家之事?以国事断家事,如此一来,那令大王烦难之事,便简朴的多。”
楚服轻闭双眸,任泪水滑落眼角,方才道:“大王重情,正因如此也恨极了叛变,只要我死了,他才会顾怀旧情,放过越儿和寻儿。”
燕平殿中。
“娘娘。”秋藤跪地轻唤,哭泣之声在这幽冷的宫殿中显得甚是苦楚。
“诺。”
“娘娘,该用膳了。”
闻言的越,抬起带泪的脸,看着面前惶恐回避的楚服,跪着走上前,再次将汤药双手奉上,压抑着心中之痛,抬大声音道:“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轻微的声音飘零在大殿,楚服微闭双眸,任泪水滑落。
“秋藤,你听,此时的中和宫多平静,大王定是将这宫封了,你看,那大门处都无宫人扼守。”
“而后,阿谁策马在雪地中自在奔腾的天真少女,便被宫墙舒展,在这清寒的宫中虚掷了芳华,皆因陌上那盛开的梅花林中,有位微服出巡的大燕国之王。”
“・・・・・・・・・”
“话虽如此,但我非死不成。”
“太子不成废,方以立国本,太子不成废・・・・・・・・・・”燕王喃喃的念叨此句。很久,他抬开端,悲戚地看着天井那被宫墙遮住的四角天空。
举着空碗,徐行踱到燕王的面前。东窗事已发,现在的她,仿佛不再镇静遁藏,满脸的淡然平和。紧凝着她惨白冷酷的脸,燕王眼眸庞大,将那双手奉上的碗接过。
三声恳请以后,楚服压着内心的痛,端起白玉碗,将那含着他血和泪的汤药一饮而尽。血腥的味道涌入口中,她生生的将它全数咽了下去。
秋风四起,冷夜极寒,空庭孤单。微光下,冷梅花树在墙角映放工驳枝影,庭中那一汪秋水安静无波。大殿当中,烛光微颤。孤灯下,一个落寞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听到她哭喊的话语,本来欣然若失的楚服恍若回神,只是很久,方才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连用膳都是费时,现下,只望能多看寻儿几眼。”
“・・・・・・・・・”
闻她此言,秋藤方知她现在已心如死灰,便从速安慰道:“娘娘,且千万不成这么想,您自幼养在宫中,又贵为后宫之主,经年方才诞下小皇子,好日子还在背面,可不能如此作悲,大王乃重情重义之人,定会顾忌到娘娘父家之名,从轻惩罚。”
那些宫人抱着小皇子踏出宫门,融天玄色,直到寻而不见,那幽怨的眼眸还一向紧盯着大门处,久久不离。
“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娘娘・・・・・・・・・”
见到此景的燕王,沉声号令道:“越儿,且再请你母后饮药。”
楚服披垂着长发,伏于殿中,满眼柔情的看着尚在襁褓的寻儿,用指尖轻抚着他的脸颊。如许的她,虽未施粉黛,但却非常清美。
“・・・・・・・・・・”
直到燕王走进中和宫时,楚服仍伏在地上,仍然以本来的姿势凝睇着小皇子所躺之处,面庞温和,温婉动听,但却让燕王看得伤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