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罢,现下时疾未除,此地不宜久留,你们早些回城去。”
抬眼瞧着那远去的身影,尚子终不堪心中之忧,追了两步,立于荒郊柳树下,大声叮咛道:“公子可定要安然返来——”
“这画,乃十几年前所作,这画中人,乃是那疯僧十几年前的模样,转眼经年,疯僧云游未曾返来,却独独留画于此,白白给人念想,当真是好笑。”
望着面前的水流,尚子眸光暗淡,深思了很久,方才沉声道:“能心胸众生的确宝贵,但我家公子的安危却也极其首要,于他而言,不管何时,小我安危都不成抛,如若不然,便是有负天命,如此罪业之事,我如何能欢畅的起来?”
“恰是。”
尚子闻言抬眸,眸色动容,瞧着身侧一袭素衣的小姑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睬会他所言,那女子又垂眸瞧着安排于案角的佛经,顺手翻了翻,方才道:“疯僧居于此屋苦研除时疫之方时,定于屋中留下了些只言片语,施主若寻得,大可借来参考一二,或许能用得上。”
幽光下,高越瞧着那张求医布告,神采安静,遂伸手将那布告揭下,仪容见状,心底暗喜。归山途中,借着灯光,两人行走于村庄间的巷道上,许是时疾作怪,村间一片冷寂,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犹为高耸惶恐。仪容粉饰着心慌,目光在飘忽躲闪间不自发的瞧向身边的男人,只见他容色淡然,一幅不食人间炊火之相,却于此时让人倍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