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发人不打诳语,仪卿方才所言,皆可托之,以是你家公子定会安然返来。”见他不语,她侧过清秀的脸调笑道。
第二日,东城内还是青烟环绕,艾香满盈。街头药棚前,神采怅惘的百姓皆携碗排起了长队,仪卿等姑子立于棚前为世人施发车前草水。棚内病患的痛吟声不竭,仪容周旋于内,评脉照看,甚为繁忙。
“等我返来。”
尚子闻言抬眸,眸色动容,瞧着身侧一袭素衣的小姑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这大好的春日,村庄巷间空无一人。河道潺潺,清澈见底,映托着岸上两个安步的身影。
听了此话,本就无精打采的尚子忧容更甚,方愣住脚步,寂然坐于河边石盘之上,道:“现下时疾伸展,我家公子又恰好揭了那郢都求医的布告,随官兵一道赶往郢都去了,传闻那郢都早就封了城,患者不得救治只能等死,那城内的大街冷巷也是横尸遍野,如此艰险之境,世人皆避而远之,可我家公子却还单身前去,真叫人担忧其安危。”
晌午过后,前来求药的百姓甚少,于药棚繁忙的世人方得一丝安逸,只留了两三个姑子于此照看病患,其别人皆于这长久的落拓光阴中不知去处。
“近几日,你老是唉声感喟,但是有何忧心之事?”仪卿立于河岸,瞧着身后的尚子问道。
“其一,暮年此地时疫伸展,名不聊生,多亏玄虚高僧苦研药方才将这时疾撤除,转眼经年,时疾又盛,那高僧已去,而施主现居他当年之所,此乃有缘,想必冥冥当中的安排罢;其二·······”仪容顿了顿,又接着道:“施主,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