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棚内烛火阴暗。将那得病者安设好后,越徐行走了出来,却见到了早就静候在棚外的仪容。微光下,她一袭青衣,背立于此,身影清冷绝傲,许是发觉到他出了药蓬,遂回身,冲他平淡一笑。
“仪止公子德才兼备,自居于山中以来为东城百姓做了好些事,这心胸众生而抛小我安危于脑后之大义实在让人佩服,于此,你甚为下人该因他而荣,怎的反倒忧愁起来了?”仪卿轻笑着问道。
“尽己所能罢了,谈不上博爱广义,仪容徒弟谈笑了。”
“我原觉得施主是个只会作画弄琴自娱自乐的俊雅公子,克日观于此状,才发觉施主竟也是位胸怀天下博爱广义之人。”并肩行于空巷之上,仪容悠声道。
瞧着面前话语果断的女子,越一时无言,很久,方才问道:“为甚么会是我?”
到了山墺小屋中,仪容一进门便四下望着这屋内的一桌一椅,一梁一木,而后又肃立于轩窗前,凝睇着那吊挂于墙的画卷。
望着面前的水流,尚子眸光暗淡,深思了很久,方才沉声道:“能心胸众生的确宝贵,但我家公子的安危却也极其首要,于他而言,不管何时,小我安危都不成抛,如若不然,便是有负天命,如此罪业之事,我如何能欢畅的起来?”
“嗯。”尚子面有笑容,连眼皮也未抬一眼,只得怏怏答道。
此话语犹为沉重,越听罢,瞧着她道:“仪容徒弟此话,但是要让仪止去那郢都专除时疫?”
晌午过后,前来求药的百姓甚少,于药棚繁忙的世人方得一丝安逸,只留了两三个姑子于此照看病患,其别人皆于这长久的落拓光阴中不知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