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书所言,看来你读的书倒是挺多。”听了此话,少年肝火渐消,方规复以往狂放不羁之态,斜睨着他,道:“可这骑射之术不比琴棋书画仅于书中便参透其妙,本公子自幼习武,八岁便懂骑射,多的是实战经历,却委实不懂你一山野村夫所道出的最好之策,想必方才那番谈吐,不过是你在纸上谈兵罢了。”此时,空中又有雁声传来,于江水中映托着一飞而过的雁影,两人见之,皆抬眸;顷刻,慕容昌胤将所负弓箭卸下,扔与高越,神采冷峻对他道:“本日,我倒要看看这最好之策。”
沉寂山林间,模糊传来脚步声,丫环听之,掂起脚尖极目张望,却听那脚步声愈来愈近,似正朝这草堂赶来,便赶快跑出草堂,立于门外张望,透过阴暗的光,只见那山间巷子上,确切有三人正朝此疾步快行。那小丫环见之顿时心中大喜,赶快折身朝堂中跑去。
越伸手接过,葭儿见之,暴露灿笑,一双杏眸于这阴暗的烛光下显得甚是敞亮。馒头虽冷,但两人食之有味。秋风缓缓,夜色沉寂,广宽的夜下江干,唯见茅舍当中那星点烛火微颤。
那少年抬声呵道,肝火中烧,但唯恐将尚在船舱中小憩的爹爹吵醒,惹来怒斥,只得压抑着浑身肝火。
傍晚之际,天气渐暗,孤舟终泊岸。越放下船篙,将船停稳,葭儿赶快拉着绳索下岸,将飘零的划子紧系于河岸所钉的木桩之上。那渡河的三人携着礼品纷繁下船,于河岸与二人道别以后,方才相携着往山中走去。
“这桌椅器具皆是阿爹从此岸村庄一件一件用船所运来的,其间,我阿娘来此帮他拾掇了几次,才让这茅舍堪堪有了家中之感,至今,此屋已有好些年纪,固然陈旧,但仍可挡风避雨。”
“甚么?你竟敢说本少爷有勇无谋?”
“葭儿别担忧,我们另有鱼具,既捕鱼不着,那么钓上几条,也无妨。”越从她手中接过鱼网,欣喜道,遂又取来鱼竿鱼钩等物,上了鱼饵,将其抛入江中后便坐于船头,安然垂钓。葭儿见之,便徐行畴昔随他一起,肃立于船头。
“此屋乃我阿爹所造,犹记当年阿爹渡人于岸后,突降细雨,四下无处可避,只得临时躲于停岸的船舱,谁知那雨不间断的竟下了几日,他就在那船舱内躲了几日,饿困交集,随后,为了便利操船渡人,避此窘境,他便在此地造了这处茅舍,当作歇脚之处。”
深山当中的那处草堂,洁净高雅,堂前的老太太到此时仍未睡下。因深知儿子每年都会于此时来山中看望自个儿,遂自前几日,那白叟便掐算着日子,日日等待在草堂前,瞧着那通往山下的路。陪侍的小丫环心知那独居白叟思子心切,便陪她一道等待在侧。
葭儿将今晨所携的干粮拿了出来,递与他,道:“自阿爹受伤后,此屋好久未住人,遂无粮米,本日且先用这仅剩的干粮充饥罢,等明早,我们便到江中捕鱼去。”
闻他此言,余怒未消的慕容元徽微整衣袖,方看着面前愈近的河岸,沉声答道:“许要住上三四日。”
终究激得那寡言的操舟人说了薄怒之话,少年心中突升对劲之感,眼带挑衅,定定盯着那一起安闲沉寂的男人,一笑道:“本少爷对自个儿所爱之物定会放在心尖上捧着,此事自不消你操心,眼下,这大雁原不是本少爷所爱之物,外加方才它的叫声实在刺耳,如此令人生厌之物,全都置于死地又何妨?如果你想经验我,那大可不必,本少爷除了我爹但是谁都不怕,相反,如果你想评判本少爷的箭术,本少爷倒是能够听你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