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进了寺庙,通过铺满白雪的大院,凝睇着那青瓦古房,四下有念佛之声传到耳畔,越心中暗思,方揣测那是各处的姑子传来的诵经之声,不由敬佩不已,一起行至大殿,方摘去身上所披的大氅。
徐行踏出回廊,仪修昂首看着天气,方才道:“时候不早了,贫尼送施主下山去罢!”
便舒缓了神采,归去持续扫雪。这山墺当中的沉寂实在让人倍感孤凄,病中饱睡的他,此时精力极好,何如却寻不到可用来打发辰光之事,顿觉百无聊赖,无所依托,只得坐于案前,守着浅眠的高越。
“可了不得了,主子渎职,竟然让太子殿下照顾在侧,实属不该,还望殿下恕罪。”吕尚子膜拜道。
听罢,尚子暴露憨笑,连声道:“白雪堆积,山路难行,公子带上我一起去罢!”
翌日,尚子复苏,闻见这满屋的药香,见到于床榻扶额小憩的主子,心下一惊,赶快坐起家来。此时,高越也渐醒。
“施主不便每日上山来念佛,以此来表示修佛之心再好不过。”仪修将那抄送的佛经收好,方陪着高越徐行踱于殿外回廊,闻见四下诵经声不竭,仪修欣然一笑,问道:“近月寒雪,寺中人不便外出,皆居于屋内以诵经为乐,由此,施主有何观点?”
仪容莞尔一笑,道:“寒冬腊月间,巷道当中,虽不是摩肩接踵的热烈之况,但集市终归是集市,出街之人还是有一些的,也不至于太冷僻,外客已见,仪容先回房去了。”
时至深夜,山墺小屋内的烛火仍然未燃烧。豆大的烛灯下,越静坐于案前,将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容倾泻于笔下,看着那画上的貌美女人,伏于案前的尚子暗道不好,赶快将一旁研磨好的墨水泼于那未成的画卷之上。
两人披着大氅,一起踏雪缓行。山寺门前积雪已然打扫,两侧的青松枝覆白雪,凌寒直立。此地空幽沉寂,他们静候在外。很久,仪轩徒弟单身出来,冲越一拜,道:
柴分两捆,两人各自背上,便踏着白雪,相跟着往山下走去。
“恰是。”
各处乌黑,深山幽墺万籁俱寂。病愈的吕尚子闲来无事,便打扫着庭前白雪。忽有“劈啪”之声从屋后传来,让贰心下蓦地一惊,扔了扫帚便赶去察看。只见有轩竹倒在雪地上,顿时便了然,方才那劈啪高耸之声是屋后竹子不堪雪压之重折断倒地时所收回的。
“这寒雪日,山下集市可还热烈?”立在一旁的方丈问道。
“我们于这山墺当中才居了半月罢了,那里久了?恐是你心有所思,才会徒然生愁,今后的日子还长,冬去春来,光阴荏苒,要衍生的愁绪可多了去了。”
言罢,那女子便回身,徐行拜别。越寻着那倩丽的身影,直至消逝,方才回身向方丈问道:“仪容徒弟为何·······”
再听此话,越复苏了些,赶快扶起那膜拜的尚子,欣喜道:“现下是在山野之间,只要你我两个乡野村夫,何来主子殿下之说?”
本来居于寺庙当中,虽说冷寂,但也好歹前后常见些许火食;虽说无人相伴,但收支来往的姑子也可小谈畅聊一番,再者糊口繁忙规律,倒也充分可乐。现下,独居在这深山野墺,面前可见的是茫然的白雪及隔河相望的破败村庄,耳边可闻的唯有北风抚竹之声,每日撤除上山捡柴的时候,便是坐于案前抄经之时,抑或闲暇,作画吹埙自娱,皆只两人朝夕向对,一来二去,甚是清寂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