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如一座城中城,有骨干大道,也有小径回廊。建安楼邻近大道,可登高远眺演武场, 常日来往络绎不断。医馆则坐落在建安楼后, 一座三层木楼,专做看诊之用。
“你和钟十六约战以后,我在医馆咳得短长,被人叫去二楼开药方,瞥见窗外一片绿色。想来该是荒林。”
顾雪绛随那人上楼,楼梯峻峭而古旧,踩上去吱呀作响。他却无端有些惶惑,仿佛在冥冥当中,感知到运气微不成查的转机。
二人皆晓得医理,且不循旧典,大胆敢想,常常一人说一句,另一人立即能接上,说到最后,已不再拘泥于再续武脉的体例,各种疑问杂症、天材地宝的药性,都恨不得聊一遍。
“你能治吗?”
对方沉默半晌,问他:“很疼吗?”
照亮一双剔透明眸。
窗外视野开阔,了望一片朦朦碧色。
熹微的晨光光彩穿叶而过,落在他身上。
“我先给你开一副戒烟的药方,也有减缓疼痛之效,名为戒烟,实际是戒掉百忧解。渐渐来,逐月渐量,半年戒除它。”
顾雪绛笑了笑,又是翩翩公子模样:“学院既然能承认你,开诊室给你,你当然也是医师。就教如何续武脉?”
顾雪绛重新打量面前人:“方剂如何了?有题目?”
“鄙姓顾,顾雪绛。还未就教姓名。”
鹅卵石巷子已尽,药田渐荒,没有院落掩蔽,僻静的梧桐林映入视线。
顾雪绛当真道:“很疼。”
仅是一瞬,顾雪绛已沉着下来,坐回原处:“失礼了,抱愧,医师。”
“请坐。”
模糊瞥见林木深处有一人影,身姿矗立,侧颜冷酷,正捧卷而阅。
“奇了。”徐冉精力头上来,侃侃而谈,“如果真有‘人如其名’,说他叫林鹿我比较信赖,我小时候随我爹秋猎,一起马蹄如雷,烟尘漫天,小鹿吃惊都是他阿谁眼神,你们觉不感觉,咱仨刚才悄悄靠近他,吓跑他,就像在捕获一只鹿哈哈哈哈哈。”
待两人走出老远,徐冉才从她的‘好姐姐们’那边脱身:“等等我。”
时候回到春季。
‘鹿’音一出,他俄然神采惨白,仓猝杜口。
这一天是南渊学院的某个春日,即便有徐冉与钟十六战役在前,看完热烈的人群已垂垂散去,它仍然平常至极,显得这一场相遇也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