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武觉言有理,俄然有想到被抢走的是兵符,并非平常之物,正逢拜堂吉时,不便公之于众,只能密派人留意窥伺喜堂之上,四下巡查自是贫乏人手,贼必不走闹堂,取巷子逃遁,因而道:“分头去找,堂前会和。”
魏、沈二民气不在焉,却不表于形色,一边陪客谈笑,暗自揣摩何时偏见陆光坤。不一会儿从内堂转出一红衣女子,妙龄十七,乃新娘子白依依之妹白依君,本是高慢冷傲,本日姐姐大喜,不免挤出些笑意,却也显得有些羞怯,见到詹贤,立即见礼,又点头对魏川一笑后,便要拜别,詹贤忙起家叫住:“贤侄且在这里陪魏师叔。”既而又对魏川笑道:“师叔稍坐,贤去去就来,失陪。”
陆光坤陪笑道:“老妈妈先去,我随后就来。”
陆光坤喜道:“长辈拙喜,不想师叔前来,此乃长辈之幸,刚才堂主奉告长辈师叔有要事相商,还请师叔示下。”
魏川笑道:“拘于礼数,过分见外,随性天然为妙,何况詹堂主不能过谦,乱了辈分。”言罢二人大笑。
“废话少说,我不问,你敢出声,我就先割了你的耳朵,如果敢说一句谎话,我就再挖了你的眼睛。”
“吉时已到,少爷该拜堂了。”这时婆子带着婢女前来:“老爷老太太在前堂急等着呢,少爷快点。”一边满脸堆笑地嚷着,一边扯着陆光坤。
“刚才你都闻声了吗?”
“师叔请直言。”
魏川另有些游移,但沈义武暗中表示事关严峻,不能拖延,因而跟着陆光坤步入后堂,来到一处院落,喜乐声垂垂远去,四下平静。三人出院,陆光坤关上院门,并不引入堂内,而是来到院中石炉边,卷袖伸手入香尘沙土当中,不一会儿,谨慎翼翼地抽出,手中抓着一方盒,拍去灰尘,剥开裹皮,将流金枣木盒交于魏川。
“闻声甚么了,讲给我听听!”
魏川心下颤抖,倘若接过这小盒,那便是领了这桩事儿,一条不归路,必将一走到头,不免有些迟疑。
且说从山脚下到峰顶,一起知客相迎,道贺之声,不断于耳,约模一个时候,魏川才随世人,逶迤登顶,只见古堡挂新彩,旧阁涂忧色,远了望去,廊上廊下,红影活动,接客待物,有条不紊,正院迎门守立七八男女长幼,与前来喜客见礼道贺,恰是此中一名三十出头,生的魁伟高大,剑眉虎目,喜笑中难掩轩扬之气,举止中透出高雅风采,一身蟠金喜服,胸前挂着一簇大红花,此人恰是明天的新郎官,忠义舍舍主陆光坤,得詹贤引见,欣喜万状,亲领魏川入高堂正席看茶,因喜客不断,只得略叙一阵,命人好生服侍,自去临门迎客。
魏川起家,见白依君并不甘心留席陪坐,因而笑道:“詹堂主请便,我与沈公子到处逛逛看看。”
沈义武听得是一女子,缓缓起家,解释道:“女人放心,沈义武不会武功。”
詹贤不由大喜道:“真是天作之巧,陆舍主本日新婚,大设晚宴,邀断水堂统统舍主前去观礼,如果魏师叔亲临,乃是万千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