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孺子以拳悄悄捶打心口,“心疼心疼,眼睁睁看着隐官老祖被捻芯曲解,肉痛如绞。”
纳兰彩焕落座原位,笑道:“还能如何,老模样。”
分开蛮荒天下妖族雄师集结地以后,阿谁羊角辫的小女人,没有焦急去那座搁置十四王座的古井。
若说玉璞、神仙、飞升在内的统统上五境修士,陈安然除了宝瓶洲、桐叶洲和北俱芦洲以外,所知未几,不敢说都传闻,但是只说浩然天下的飞升境修士,陈安然成为隐官以后,专门去体味过,何况避暑行宫秘录档案,堆积如山,很轻易顺藤摸瓜,应当遗漏未几。
一拳打杀一群废料,一脚踩死一片蝼蚁。
冯康乐用力点头,跟着笑了起来,夹了一大筷子阳春面。
萧愻还是扭转不断,将那男人和洛衫、竹庵一起包含此中,“我已经不是隐官了。你骂我呢?”
现在身披一件天仙洞衣的道人,一双眼眸当中,仿佛有星斗移转,神采淡然,浅笑道:“陈安然,你算计我,帮你飞剑传信一次,害我折损百年道行,但是你一个下五境修士,尚且有此心智,我前后五次游历,观你表情,岂会没有留下背工?”
陈安然摆摆手,表示老聋儿不消脱手,与那化外天魔对视,问道:“真要强买强卖?”
每次见着陈清都皆如鼠见猫的化外天魔,此次不但没有规复白发孺子的边幅,反而问道:“陈清都,你我商定到底作不作数?我到底能不能分开剑气长城!”
老掌柜在逗弄那只碧玉笼中的武雀,笑道:“拆猿蹂府,搬走梅花圃子,现在就连水精宫那边也不消停,云签仙师成心要带人北游选址,斥地府邸,雨龙宗宗主亲临倒悬山,师姐妹两个,闹得很不镇静。都是你们那位新任隐官大人的功绩吧?”
那座天下,与百家争鸣的浩然天下,大不不异,道门一家独大,朝廷官吏,羽士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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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聋儿有些神采丢脸,倒是不敢质疑陈清都的决定,只是悔怨与陈安然的那桩买卖,做得早了些。
白发孺子悬在空中,后仰倒去,翘起二郎腿,“老夫子也是我的半个传道人,是个洞府境修士,在那偏居一隅的藩属小国,也算位了不起的神仙老爷了。他年青时候,会些粗浅的扶龙之术,帮人做幕,只是时运不济,不成事,厥后心灰意冷,就教书抢先生,偶尔卖文,挣点私房钱。一次出远门,与我说是要游历山川,就再没返来,我是多年以后,才晓得老夫子是去一处兴风作浪的淫祠水府,帮一个当官的朋友讨要公道,成果公道没讨着,把命丢那儿了,灵魂被点了水灯。我一气之下,就拼着丢掉半条命,打碎了那河伯的祠庙和金身,犹不解恨,嚼了金身碎片入肚,只是两边那场厮杀,水淹百里,殃及府城,被官府追杀,非常狼狈。”
不但老聋儿转眼即至,就连刑官已经赠送杜山阴的那道剑光,也一掠而至,破开层层叠叠的虚空迷障,灿烂夺目。
陈安然如果拖泥带水,心存捣浆糊的动机,不救不杀,以老聋儿所知老迈剑仙的脾气,就会由着陈安然自讨苦头了。
陈清都不会让蛮荒天下捞到手太多,只要能够做到这点,已经极其不易。
那条老狗远远地开口言语,“剑气长城和剑道气运,很难切割洁净,一旦被托月山支出囊中,进可攻退可守,今后万年,此消彼长,就该轮到浩然天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