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铺着青石板,一辆马车辚辚驶过,不远处俄然传来清脆的声音,仿佛银铃声响,叮铃铃……
赵羡缓缓阖上双目,蹭了蹭那只纤细的手心,声音嘶哑道:“阿幽,我困了。”
那蛇毕竟还小,悄悄松松就被制住了,在赵羡倔强的逼迫下,它不得不平辱地顺服着,咬住了姒幽的手腕。
赵羡这才牵着姒幽入了殿内,先是拜了靖光帝,再拜皇后,受了犒赏以后,皇后才打量着姒幽,笑着对靖光帝道:“早传闻了晋王的这位王妃,现在看来,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赵瑢微微一讶,而后笑道:“是,听闻母后昨日身材不适,我便进宫来看望她。”
坐在他劈面的是张院判,他踌躇道:“王爷,这只鸟儿的爪子是被猫咬断了,治倒是能治,只是今后想要行动如常,恐怕有些困难。”
他握住姒幽微凉的手,语气果断道:“阿幽,我会找到人替你解蛊的。”
赵羡竭力展开双目,却见姒幽仍在身侧,她披着衣裳,一条颀长的赤蛇灵巧地盘踞在她的手中,吐了吐信子,那模样的确称得上奉迎。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逝在绝顶,赵瑢才低头望了望手中那只受伤的鸟儿,悄悄将它放在了膝盖上,打量半晌,笑了笑,然后动摇轮椅,往相反的反向去了,车轮在深红色的花瓣上碾过,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
房间门再次被悄悄合上了,赵羡在床边坐了半晌,眼看着姒幽的气色一点点规复,身上也垂垂暖了起来,他的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才终究放下来。
一丝寒意从开着的窗别传来,赵羡蓦地打了一个寒噤,他惊觉本身浑身高低冰冷非常,倒是衣裳湿透了,健忘换下。
赵羡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去养心殿拜见父皇,就先走一步了。”
靖光帝听了,道:“他去那里了?本日不如叫他一道在宫顶用膳。”
谁知赵羡比它更狠,不管它如何扭动,两指手指如铁钳似地紧紧捏住它的七寸,迫使赤蛇不得不伸开口,暴露尖细锋利的牙来,上面还生着倒勾,在烛光下折射出慑人的寒光。
一旁奉侍的宫人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道:“这晋王妃生得倒是都雅,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没见有几个长得比她好的。”
“是。”
赵羡便带着姒幽上前打号召:“二皇兄这么早入宫了?”
初春三月,没完没了地下起细雨来,远处近处都雾蒙蒙的一片,将整座京师都覆盖起来,又冷又潮湿,如许的气候几近无人情愿出门,街上行人希少。
赵瑢面上闪过几分绝望之色,他悄悄抚摩着鸟的羽毛,很久以后,才道:“那先救它的命罢。”
姒幽却面无神采地抓着它,翻来覆去地看,见赵羡醒了,便问道:“你被它咬了?”
“去吧。”
赵羡带着姒幽进入慈宁宫,太背工中捏着碧玉佛珠,仿佛一个驯良的老妇人,与两人说了几句话,又给了些犒赏,便让他们走了。
一双的足渐渐地踩过湿漉漉的街面,三月尾,固然已是春季,但是北地气候仍旧酷寒非常,人们走在街上都恨不得把本身缩成一只鹌鹑,竟然有人赤足而行,那双足充满了青紫的冻伤,但是仆人却像是毫无所觉普通,持续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