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间,林音天然又是做梦无数,更多时候倒是痛到梦里:不是被蟒蛇缠缚,便是被巨石压身,要不就是赤身过荆。
唐兵几近满是新参军,叛军却都是久经练习,由范阳一向打到洛阳的真兵士,是以胜负场面本已毫无牵挂,洛阳城破只怕是迟早事情。唐兵虽弱却不软,这些新兵垂垂都杀出了凶性悍心,即便不敌也英勇的冲向叛军,能砍一刀是一刀,能挨一枪是一枪。
追声渐近,林音竟然有一丝上马投降的动机:太累太难受了。不过刹时就将此念丢的无影无踪:“老子另有大把的事情没做,不能死,也不能投降。”
离城墙另有一里,便可听到内里刀枪碰撞相击,兵士厮杀惨呼,马鸣炮响等各种轰鸣之声,林音有些楞神,内里就是疆场了吗?
又拦了数人,终究有人停下来对林音说:“安禄山已经打到洛阳了,封将军正在东门城头批示督战呢。”林音有些恍忽,叛军已经打到洛阳了?摇了点头,清爽了一些,林音便提气发挥轻功往城东奔去,却不料,他竟没法运气,浑身内力竟然完整消逝不见。
那小众叛军却不慌不忙,纷繁拔出刀剑,扒开抵挡飞箭,一轮箭毕,叛军竟无一人受伤,马倒是伤了几匹。林音吓了一跳,这些叛军,善战不下那些蛮兵(拓羯兵,他不着称呼),如果安禄山军队都是这类将士,那该如何与之相斗?
林音气极反笑,说道:“马儿啊马儿,固然你听不懂我们汉话,但我求你,你总晓得吧,你再如许,我会死的。”马儿既听不懂汉语,也听不懂羯语,只懂马语,林音再如何求它,它也不懂。
醒来的时候,竟然精力满满,林音从床上爬起来,舒舒畅服的打了一个懒腰。看了一下身上伤口,大多竟已结痂,看来本身晕畴昔不短时候。穿好衣服,又背上双剑,正要出门,俄然发明,周遭仿佛过分温馨了些。
公然,不久以后马又慢了下来,不过此时间隔洛阳仅五十余里,若胯下战马争气一些,转眼可达。林音又累又疼,还提心吊胆,只感觉,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比现在难受半分吧。林音也无他法,只得极力催马前行,至于马快与不快,他已难掌控了。
崔乾佑上马,环顾营地一周,又盯着地上横陈混乱的羯族兵士及二十余名唐兵的尸身看了一会,俄然皱眉道:“出四十骑,飞奔洛阳,抓住凶手。”无人质疑,整整齐齐主动出了四十名最健旺的骑士,拍马往东南飞奔而去。
刚筹办转头再去将军府,却留步暗道:“我如何说也是会武功的人,即便没有内力,也比平常兵士要短长稍许吧,逃窜算甚么回事?”又呸了本身一口,自发有些愧对李白任成潇潇子封常清伍光丁竞城等一大堆人,越来越惭愧,竟是有些“老脸”通红。
走上城墙,入目便是受伤的将士或坐或卧。再往前,就是守城的兵士,凭着女墙往下射箭。而城墙上也不时会落下远处射过来的箭矢,不过城墙高十多丈,由下射上来的箭多已不具能力。再往前走,到了城墙外边,便可瞥见内里的全部疆场。
闲逛了半柱香的时候,又可听到追兵之声,林音心一横,拔出晚剑,在马臀上悄悄扎了一下。不扎不可,一扎过后,战马长嘶一声,箭普通的往前冲出,几乎将林音甩上马背。林音心喜,又愁道:“马儿啊,你后劲足一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