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张妈妈可都派人催了四次了,此次如果再不下来,恐怕就要闹大了,二爷的脸上也欠都雅啊!”二宝在一边垂动手谨慎翼翼的提示到,他是薛二少专门送到陆卷舒身边的人,陆卷舒在这楼里呆了几年,他便陪了陆卷舒几年。也算是看过很多情面油滑了,只是明天,他模糊有些不安。不知怎地,他总感觉陆姐姐内心像是压了几座泰山似得,沉重的有些不平常。
实在除了陆女人,这一品楼里还是有很多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那脸上涂着腮红,笑起来仿佛两颗红鸡蛋似得老鸨张妈妈,早就安排了人奉侍众位爷,除了薛二爷身边的位置还是留给陆卷舒的,其他的公子,都有相好的女人相陪。
已经有近八年未见了吧,陆卷舒。
“能写出‘独敲初夜罄,闲倚一枝藤。天下微尘里,吾宁爱与憎。’这般意蕴的好诗,陆女人难道是爱好金银珠宝的俗人。不过像沈大人这般学问赅博的青年才俊,说不定会让陆女人另眼相待呢!”沈罄声身边的另一人阿谀道。
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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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卷舒自认如果八年前的本身,有爷爷的三分风骨,那现在的沈罄声便是像足了爷爷七分。只一袭长衫便风骚自生,贵气卓然。
他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二楼灯火掩映中的绰绰人影。
“二宝,你别严峻,去把我的琴拿来。二爷既然请我来,天然不能掉了他的面子,本日我便弹上一曲,以助酒兴。”
“陆女人?”沈罄声蹙了一下眉,不过转眼即逝,谁也没看出他有甚么分歧。
陆女人。
这戏台建在一楼和二楼的中间,能让楼中的统统客长都瞧见,并且不远不近,叫人看的逼真却摸不着,吊足了人的胃口。
现在恰是月朗星稀,小江南两岸翠阁红盏,白纱彩幔,好不热烈。一艘挂着衔珠银灯的画舫在夜色里缓缓前行。小江南的端方,如果画舫上挂了灯,申明这船上的仆人已经有了相好的女人,其他楼阁里的就不必耗着这份心机了。真是可惜了,单看着银灯,便能瞧得出这客长出身不凡。
“小江南”是都城南边一处繁华地,也不知是从那边引来的死水,将这充满着粗狂气质的都城烘托的柔媚婉约起来,碧水长流不弱于瘦西湖,更妙的是这小江南两岸尽是烟花地,一到傍晚,天气转暗,便是到处挂满了八角红灯笼,有些气力薄弱的楼馆更是把露台腾空建在水边,趁着氤氲的水色湖光,夜夜歌舞笙箫。
薛邵阳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本日他设席为沈罄声拂尘洗尘,不过是想与这炙手可热的沈大人攀上些干系。但是他毕竟是南候家的,都城里首屈一指的天孙贵胄,从小便是趾高气扬惯了的,固然明面上一口一个沈兄,做足了低姿势,可话里话外都表示他薛二少是这都城里的地头蛇,是皇上面前的宠臣。沈罄声公然是个聪明人,薛邵阳姿势低,他就比薛邵阳的姿势更低,自夸乡野小户,称薛邵阳为南候公子,简简朴单几句话,让薛邵阳受用的很。
朝堂之上风雨飘摇,可这“小江南”的水墨画意、旖旎诗情,却仿佛不受半点影响。
沈罄声怀里的这位还是特别关照过的,也是一品楼响铛铛的一块招牌,名叫红绡,身娇体柔两腮含春,最是招人顾恤了,可惜沈罄声的重视力向来不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