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罄声大笑了两声,将红绡搂在怀里,借着酒劲儿半靠在红绡身上,鼻尖抵在女仔细嫩的颈弯处,能嗅到淡淡的香气,手指把玩着红绡的一卷长发,行动含混。
沈罄声不经意的瞧了陆卷舒一眼,她嘴角噙着笑一遍遍的给薛邵阳夹菜,坊间传闻薛邵阳把一品楼的花魁金屋藏娇八年之久,两情面投意合,若非身份有云泥之别,只怕早已结婚。她的身边已有了一小我,再无他沈罄声的安身之地了……
陆卷舒与旁人分歧,别的女人操琴便是规端方矩的坐到那儿,可她偏是一支曲五把古琴,摆放的有高有低有正有斜,弹奏起来要随时变更位置,好像跳舞。即便如此繁复,可她的歌声却不见一丝不稳,气正腔圆情真意切,真真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普通的正三品也就罢了,沈大人所居之位乃是吏部,这三年大考之期又该到了,这位置紧急的很。传闻吏部尚书庄游礼是个非常中庸的老头,已经多番上书请奏去官养老,我看不需三年,沈大人这官位恐怕又要再升一升了。”
只那么浅浅的一抿,就让她辣的两眼婆娑,脸颊上通红通红,晕晕乎乎的举着拳头追着打他,说这辈子再也不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
可沈罄声底子不想走这条路。
“庄大人才学和经历都远在沈某之上,吏部考核如此重担,天然是由庄大人主持大局,沈某甘为牛马。兄台万不成妄言。”沈罄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朝着皇宫的大殿的方向抱拳施礼。又小声的说到:“都城当中锦衣卫的权势无孔不在,我传闻这些间谍头子,最喜幸亏酒坊倡寮里安插探子,刚才那些话,如果传到九千岁的耳朵里……”
“阿舒,本日如何未谱新曲,挑了这么个拈酸妒忌的曲子来唱。”薛邵阳捏了捏陆卷舒的鼻头,一派密切的说道。
不过也好,留在薛邵阳身边,比留在他身边安然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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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幼年有为,弱冠之年就位列正三品,真是让我们这些虚长几岁的老哥哥们既恋慕又敬佩啊,哥哥我敬你一杯。”
“我是未曾碰到过像红绡女人这般清丽脱俗的才子罢了,如果早碰到了,也不至单身这么多年。”
倒是陆卷舒胆色过人,并不惧他,一声娇笑突破了僵局:“瞧你们严厉的,一个个净谈这些古板有趣的东西,孤负了美酒与才子。不如我们聊点别的,薛郎,你说呢。”
一曲结束,还未等人从歌声中回过神来,陆卷舒便缓缓施了个礼。那双长而媚的眼眸像是凝了秋水,密意款款只盯着一人,仿佛全部天下便只要他一人。
“薛郎。”她灿然一笑,仿佛春山之色,桃花开遍。
陆卷舒莹白的皓腕如腾飞的白龙在空中划出一道水波似得留影拨动了琴弦,琴音潺潺配着她好像碎玉裂锦般缠绵凄美的嗓音,的确慑人灵魂。“夜月一帘幽梦,东风十里柔情。”
“甚么断袖之癖,的确无稽之谈。小倌有甚么可看的,还是女人好。”
这般不着调的话,也只要不着调的薛二爷能说得出口。不过在场的很多人恐怕都是如许想的,应和声,哄闹声,吵的沈罄声有几分哭笑不得。
沈罄声面上带着笑,这些人本就是成心要交友他,阿谀话天然不断于口,可他若真全听了出来,只怕离死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