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两个拳头大的小布偶，是一只大屁股白羊，两个前蹄子抱着一朵玄色的花，冲着顾逍傻兮兮地乐。
“呵呵，如何？舍不得我了？”
迟墨然悄悄抱着他，看着他惨白肥胖的面孔，看着他浑身高低数不尽的伤疤，他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摸了摸顾逍的头发，无法似的，低声叹了口气，“我就没见你好好笑过，好不轻易笑一次，还嘲笑我是个傻逼。”
顾逍勾勾嘴角，没说话，倒是往他怀里钻了钻，贴得他更近了。
身上的火焰再次被扑灭，顾逍迷蒙的思路被一阵颤栗的快-感冲散，他不由思疑此人之前说的没有过男朋友的那些话，要真是没甚么经历，此人现在……算是无师自通，这方面也是个天赋吗？
胸口蓦地一颤，迟墨然忍不住更紧地抱住他，在他头顶轻吻了吻，“天底下不幸的人那么多，我莫非一个个都要喜好一遍？”
一整晚的胶葛都要不敷似的，要不是顾忌顾逍的腰伤，迟墨然恨不得三天三夜不下床，趁便预算一下本身心脏的接受极限。顾逍那么个冷脾气的人，这一晚却格外乖顺听话，一次也没回绝，冷静陪着某个精力多余的家伙折腾到了天亮。俩人闹了一整夜一点困意都没有，顾逍背靠着迟墨然一起半躺在床头，手指被他抓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盘弄。
“做饭。”
“疼啊，疼死我了，”迟墨然笑笑，再次翻身压住他，手掌覆在他胸膛上微微摩挲了一下，“作为赔偿，你就以身相许吧～”
顾逍展开汗湿的眼睛，看沉迷雾中那人清俊的脸庞，看了好久好久，终究忍不住伸脱手臂，很轻很轻地，渐渐抱住了他。
“啊，别啊，我那里没做好你跟我说，我们多练练技术才气进步……”
“……”
“墨然，”他低声叫着，忍不住似的，又开口唤他，“墨然……”
“……”
顾逍睁眼看看他，又摇点头，抓了抓他的手指头，“不消，再待会儿。”
“我怕死他了，可我还是得挡，我不去，她就要被他打死了……”顾逍微微抬起手臂，看着胳膊上深深浅浅的一排伤疤，喃喃说，“他有天……看了个消息，看到有人割腕他杀了，他感觉成心机，他就拿我做尝试，他想看看割腕是不是真的能死人……”
顾逍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身上人笑盈盈的眼眸，不晓得为甚么紧绷了多年的心脏俄然间变得非常柔嫩，之前和穆羽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如许放松过，也没有说过这些话，仿佛在此人面前，在这双放纵又暖和的目光里，本身的统统假装和假象都没法保持，只想渐渐靠近畴昔，想卸下那些承担，听任本身依托在此人和顺的度量里。
不公允，连这类事都要比别人把握得更快……
“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哎哎，让你笑一下都不乐意，饭不做了，回绝。”
“出差时候瞥见的，顺手买了，你看，像不像咱俩？”
“别说了，”迟墨然终究听不下去，伸手握住他尽是伤痕的手臂，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紧紧抱着，“都畴昔了，都畴昔了，逍逍，你现在在我身边，现在在我怀里呢，那些都是梦，早就畴昔了。”
“可那真的是个牲口，不……连牲口都不如……”顾逍喃喃说着，手指俄然抓住迟墨然的手，乌黑的眼睛里是狠恶颤抖的痛苦，“他打她，每天打，每天早晨都打，我去挡，他转头就来打我，我当时候个子还没桌子高，被他拎起来打得耳朵都听不见声音了……我当时候每天听到的，要不是他的骂声，就是妈妈的哭声，然后就甚么都听不见，掉进水里似的，声音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