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求乾见他如此爱烟,总算明白了他为何先前“失礼”,不再计算,又见他对一个烟管竟如此钟爱,当作朋友一样对待,为了它情愿下跪,也不失为一个义气之人,但是为何本日躲在本身房顶?便开口问道:“于帮主,看来你也是光亮磊落之人,为何到我房上屋顶来偷窥?”于仁童脸上一红,拱手道:“长辈失礼了,眼下时候紧急,长辈本该早道出原委,只因起来向前辈就教技艺之心,担搁了些时候。请前辈先清算东西,带着几位小哥快快分开此地,你们边清算,我边说。”杨求乾心想:“看来要来的,终归要来了。”还是问道:“是谁要来?我杨求乾怕他不成?”
杨求乾本是气度豁达之人,但是对江湖中的礼节辈分却甚是在乎,皆因幼年入门时,徒弟所讲的第一件事便是江湖礼数,几十年畴昔,他徒弟的话似仍在耳边:“行走江湖,招可输,人不成输,无礼不成人。”他见于仁童仿佛不把本身放在眼里,自顾得意抽烟斗,心下有气,心想如何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这小子竟然如此无礼,便昂然道:“二十余年前,老夫与青鲨帮刘老帮主曾期近墨把酒言欢,纵情之时参议技艺,刘老帮主二十四路‘青龙笔法’甚是了得,老夫一只手掌几乎抵挡不得。都说名师出高徒,老夫本日便来领教领教于帮主的高招!”他这话说得听起来非常中肯,仿佛真要和于仁童参议普通,实际上是在说:你徒弟的双手‘丧门笔’法,还不能战平我一只手,你算甚么东西,也敢和老夫较量。
于仁童听了一愣,心想是了,他定是气我在他屋顶偷听。本来他虽面庞鄙陋,骨瘦如材,内心却仍然是个山东大汉,粗暴豪放。毕竟山东是孔孟之乡,民风礼数极重,他从下楼到现在,礼数说话无一不殷勤,只是他是个粗人,常日里帮派抽烟再平常不过,全然没想到这抽烟惹怒了老爷子,心想从速赔罪报歉,当下又一拱手,道:“鄙人本日却有不当,只是开初并不晓得屋内是杨前辈。仙师曾提起过与杨前辈参议之事,对杨老前辈的工夫品德推许至高。鄙人鄙人只学到仙师本领的十之一二,本没有资格与杨老前辈脱手,只是心中敬慕老前辈武功已久,只想能从老前辈指导中,悟得一二,便毕生受用。鄙人使的是单笔,请杨前辈指导。”说罢右手举起烟管做判官笔前推,烟锅子做笔尖对准本身,左手扶住右手手腕,恰是一招“孺子肄业”。这招是判官笔中的起手式,是要求徒弟或自家前辈指导本身武功时,普通作为一个礼数的虚招。
两人相互又递了十几招,杨求乾俄然跃出圈子,转头对杨锦时道:“时儿,你从你徒弟那学本已不错,却总说爹的门路难学,眼下这位于帮主是名妙手,武功不弱于你,你可看好我们的较量了。”转头又对于仁童道:“于帮主,请了。”于仁童晓得杨求乾这是要借着与本身比武,趁便指导儿子武功。他幼年经常听徒弟说杨求乾是他这辈子碰到的第一妙手,虽单手与本身较量,但招数千变万化,招式行云流水、入迷入化,于仁童听了结不觉得然,我青鲨帮的二十四路青龙笔法一定比杨求乾的华山工夫差得了多少,当真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不知杨求乾几十年表里兼修,江湖历练颇丰,不但华山武功炉火纯青,更融汇各家所长,已对武学有本身的奇特感悟。方才与杨求乾互交了十几招,才明白此人却为当世一代宗师。此时能与这位参议,悟得一二,确切受用匪浅,便拱手道:“不敢当,能给杨前辈喂招,鄙人三生有幸。”说罢二人又斗了起来,只听杨求乾口中朗朗念叨:“上善若水,利万物不争,处众之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事之善能,动之善时。致虚极,守静笃,不争,无与能之争……”口中不断,手中亦不断,双手齐出,时左手掌法“冲云掌”右手作剑“金雁横空”,时左手作法“无边落木”右手拳法“碎玉拳”,双手时拳时掌时剑时刀,偶然竟含着枪法,窜改莫测。本来杨求乾的外号“翻云剑”就是由此而来,他手上拿剑时,双手换剑更快,能力更强,更是让人目炫撩论,无从揣摩,江湖上便送他外号“翻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