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圣王以德治天下，本就是一笑话。”老秀才说道，“昔年国战，宋国君主襄私有句名言，‘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可那一战的成果是甚么？襄公没有击敌半渡，任由敌军渡河布阵，一战而败，不但置本身于死地，更是让宋国军队死伤无数。”
老秀才再落一子，随口问道：“当年你把那丫头抢了去，我拿给你的书，可有托付给合适之人？”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老秀才笑道，“起一局？”
可背水一战也是死路一条。
“后学陋劣，不敢妄议。”白泽说道。
老秀才说道：“方才小友说‘北地之行’。现在长城的局势，能够说是惨烈。北地之行，小友是否还以为人道本善呢？”
天井当中，炊火袅袅。
“谋士以身入局，求胜天半子。”老秀才说道，“老夫不是谋士，倒是个赌徒。”
“先生何出此言？”白泽落子问道。
“来得恰好。”老秀才头也不回，拎起烧水壶，安排一边，又架起铁锅，筹办煮粥。
“先生，有客来访！”苏昞躬身礼道。
白泽错愕道：“先生足不出户，亦知天下事？”
“谁奉告你我足不出户了？”老秀才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个事理，你岂能不知？”
小小院落，庭中树寒枝横斜，树下石桌，尽是光阴陈迹的棋盘上，另有未竟棋局。
“正因如此，以是才要实施德化，移风易俗，以澄本心。”白泽说道。
“下棋的人常说‘天下如棋，一步三算’。”老秀才笑道，“以身入局之人，都感觉本身有必胜的掌控，不然不会等闲了局。可善恶之争，有如这吵嘴二子，此消彼长只是大要，总有一方被屠大龙的时候。”
“就当是闲谈。”老秀才说道，“不必拘束。”
老秀才冲完茶，施然落座，将铁壶放到一边，随口说道：“几年不见，小友又有奇遇，境地精进很多，让人感慨。”
白泽落子，说道：“怕被稷放学宫的袁先生打断腿。”
白泽闻言，执黑子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缓缓落子，心中已有了答案。
两人很快来到雪堂。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绝境长城战况之惨烈，说是“惨绝人寰”也不为过。
白泽沉默半晌，说道：“倒是能够一试。”
“幸运罢了。”白泽忙完活计，说道：“这小镇有先生庇护，倒是一处世外桃源。”
白泽推开柴门，院落当中，老秀才布衣长衫，正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地上添柴烧火。
“呵呵。”老秀才笑道，“如果赌注，是‘合道’呢？小友，你敢试吗？”
莫不是，这老秀才，不是北境之人？
老秀才表示白泽落座，笑道：“现在天下大乱，妖魔四起，那里另有甚么世外桃源？”
且这具兼顾，定是系于庙堂江湖之间。
“当血腥与暴力超出于品德之上，儒生所谓的‘仁’，当何去何从呢？”老秀才落子问道，“问六合何所生，问人道之善恶，问读书怎成圣，问存亡焉得破。这‘横渠四问’，当是每个读书人都会考虑的题目。小友，你以为善恶之间，如何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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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襄公充足仁义了吧？”老秀才说道，“可他却是以丢了性命，还几乎让全部国度为他殉葬。小友，你又如何对峙，所谓‘德化’，能够得一治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