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灵提起翠烟,想都不想,与白泽翻窗起落,跳下堆栈第二层,摸黑直奔马槽而去。
北境七国,大周居燕国北,阴山为樊篱,豆割版图。不管是北方大周,还是东北卫国,都是马队无双。
打更人见白泽剑眉星目,腰间双剑,一看就是江湖修士,不敢怠慢,忙说:“直行五十丈余,向东,是本镇独一一家堆栈。”
切当来讲,那不是暴风,而是未出鞘之刀狂猛霸道的刀罡。
白泽放下心,“出去吧。”
“得!”白泽抄起筷子,风卷残云地吃起来。
烛火摇摆,照得两人仿佛鲜衣怒马,初入江湖的少侠侠女。可惜两人的枣红马并非怒马,穿着也因低调行事,在买马的大叔家换上了浅显的粗布宽衣。
“无妨,寻死之人罢了。”冷峻男人悄悄放下酒杯,不见风起,可暴风已经吹了出去。
而卫国以弓马队著称,其重来去如风,奇袭为首要进犯手腕。国战期间,各国多有军列,只见天涯烟尘滚滚而来,三番箭雨兜头泼下,即便是身披重甲的士卒也多有伤亡,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追击时,卫国弓马队又带起滚滚烟尘扬长而去。
“堆栈如何走?”一马抢先的黄袍居高临下地看着打更人,声音冷冽如铁。
刀罡如暴风过境,穿门而出,却不损门扉,顺着第二层楼梯奔涌下一楼,领头黄袍只觉杀气兜头而来,纵身一跃,长剑只来得及出鞘,胯下烈马已经被那迅猛刀罡撕成碎片。
白泽的天赋道胎,比不得谢玄至尊体知一通十,可过目不忘的本领老是有的。入山之前,他已经将燕国南域的舆图铭记于心。
挡道的,是十三骑。胯下追云马,大家黑衣蒙面,十三柄长剑在手,杀气凛然。
十三骑一言不发,纵马驰骋,十三柄长剑在夜空下吞灭夺人暗光,杀向白泽二人!
白泽把本身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叹了口气:“我说郡主大人,大半夜不睡觉,我们又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哈哈。”白泽笑得高兴。
六人六马。人,都披着大氅,抢先一个一身玄黄,余下五个一身铁黑。马,绝非燕国马政产下的种田马,而是来自阴山以北的大宛马,身高近丈,马蹄嵌上燕国最好的马蹄铁,碗口大小,能一脚碎青石。
白泽睡得正香,俄然被拍门声惊醒,问了一句:“谁?”抓起家边的黄山,暗自防备。
谈笑间,两人纵马穿过柳营镇界石门,打更人提着灯笼,见枣红骏马怒喷白汽,马背上的两人虽有狼狈之姿,但皆是气度不凡,驰王谢之气,当下也不敢猖獗,只是扣问:“两位少侠,路过鄙地,不知?”
“看来这一批,是对于我们的。”白泽勒马,腰间黄山锵然出鞘,与拦路刺客对峙。
白泽所买的两匹枣红马,就是马政的产品,虽速率远比不上九色灵鹿日行千里,可其耐力却因为长年稼穑,非常了得。
有马惊蹄如雷,自北方而来。
“多谢老伯。”白泽翻身上马,与慕轻灵直奔堆栈而去。
“不是刺客?”慕轻灵问。
“姐姐好。”白泽打蛇上棍,无耻地来了一句。
柳营人丁上千,镇道砖石铺就,经年龄后,不免坑洼,马蹄敲击清脆入耳,镇道两旁人家灯火俱灭,暮秋冷风清寒,打马穿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