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大红鸟俄然感觉不对劲。
难怪那一次没能胜利逃离樊笼。
古刹凋残,在这凄风冷雨中更显落寞。
古刹荒寂,却更显清幽。
白泽寂静在庙门前,大雨飘零,山道苔色横斜,延长向古刹门庭,但见超越不知多久光阴的菩萨石像慈目低眉,构成一副禅意画卷。
“现在我已斩灭心魔,当再入道一寸,修为精进,剑力也当又经一次磨砺,岂故意性陋劣之说?”白泽笑道,瞻仰那菩萨石像,“可惜我此番前来,未曾照顾香烛,不然必也向菩萨进香,以表诚意。”
“吼!!——”
此心一出,白泽只闻百鬼哀嚎。
“这雨还下个没完没了了。”大红鸟抖落浑身积雨,直接给白泽洗脸,“遗址但是已经被那小娘皮打得沉入深渊,可别被大水淹了。”
“你这傻鸟,胆量倒是够大,在此净土妄言,不怕菩萨把你度了?”白泽笑道。
白泽凝睇山道绝顶的菩萨,只觉双手遍及血污,腰间佩剑墨玉更是杀力浑浊,兀自血流。
菩提映照本心的一瞬,白泽仿佛听闻天人之语。
“剑修出剑,天然是杀念越强,剑之杀力越大。”白泽哂笑道,“可为此,剑修出最强的剑,就要斩至高的心魔,不然被剑反噬,反而会沦为剑鬼剑奴。”
“你这鸟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泽吐出那口黑血,只觉神清气爽,累日倦怠一扫而空,体内真气反而更进一步,暗结金丹虚影,连带中庭剑意湖泊和玄庭魂泉都大了一圈。
白泽将大红鸟抓下肩膀,扔到一边,鼓励真气,蒸干浑身湿气。
白泽心中无喜无悲,迈步走进古刹门院。
白泽至今回想起邓印河的死状,仍旧心寒不已。
那些被白泽斩杀的魔兽、妖兽,得入昆仑秘境以来镇杀的丛林霸主尽皆显形,环绕那志学少年猖獗嘶吼。
“阿弥陀佛!”
大红鸟瞻仰黑沉沉的苍穹,无尽雨水滴落尘凡,仿佛天神垂泪。
进入昆仑秘境以来争杀不成计数,遗址当中尸骨相枕,怨气冲天。得入佛宗净土,忽见如此气象,令那身披大氅的少年恍忽间竟在心中生起莫名豹隐之心。
只见白泽闷哼一声,嘴角竟然排泄一丝血迹!
冤鬼吼怒,在白泽周身出现,状貌凄厉,哀嚎不止。
少年沉寂的回想不成停止地回到那一夜。
大红鸟见状,已知白泽离开魔相,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不饶人,调侃道:“你小子当真是尴尬大用!仅仅是看那石像一眼,便着了魔相,心性陋劣,难成大器!”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
可大红鸟对此毫恐惧敬之心,摆布傲视,内心对没有见到菩萨手中的两件神物非常遗憾,骂道:“扑领母,哪个鳖孙抢在鸟爷前面抢走了宝贝?别教鸟爷瞥见,不然必也打断他的狗腿!”
有得入江湖以来证道所杀之人,状若厉鬼。
这天道,也合该被打碎了。
白泽在古刹中安步游逛,本想找间屋舍避雨,可古刹破败程度实在超乎设想,只要廊檐堪能遮雨,却没法挡风。
白泽生性萧洒,并不拘泥佛道儒三家之争,天然膜拜菩萨圣像。
邓印河甫一现身,白泽的神采更显暗淡。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