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玉城刺客的目标必定是我们押送的药材,你已经有对策了?”白泽坐在木桌旁,看着余幼微落座,问她。
箭雨从正面袭来,呈圆弧状,抛射上空,落地阵容惊人,如玄色暴雨泼头而来。
入夜,子时。玉城孙家的死士间隔驿站百丈远时,余幼微悄悄展开眼眸,素手一抚,木桌上焦尾鲜明呈现。
白泽内心不知是何种滋味。
埋伏不久的玉城刺客脱手了,只听风雪中肃杀的弓弦崩动,白泽倾耳一听,弓弦震惊一百零八声,箭矢破空的声音紧跟而至!
“那这驿站,我们住也不住?”张虎问。
余幼微眯起双眸,五天前邯郸传来的动静,南下雄师将领,燕国大司马王朗虎帐遇刺,刺客伏法,可大司马也是以受伤,卧病在床,一病不起,雄师在桃州驻扎,没法进步半步。
驿站的军士将饭菜端到二楼余幼微的房间,少女关上门窗,将房间统统的灯都点上,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可惜临时是等不到了。
于文河伯色一凛。
驿站外,营地的篝火噼啪燃烧,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吹得几近燃烧。张虎和于文河已经接到余幼微的提示,见此异状,立马警戒起来,号召各自人马将运载药材的马车庇护起来。
“保护!”于文河和张虎命令,可第二轮箭雨来的太快,有人来不及找掩体,又有十几性命丧箭雨之下。
第三轮箭雨冲上夜空,爬升而下。这一轮箭雨数量较着少了很多,城主府守备军和雇佣兵或畏缩驿站,或找到掩体,倒是没有多大伤亡。
“南域七城,除了河阳在侯爷手中,其他六城都是世家把控。”张虎问,“现在渭城被围,世家主力都在渭城与至公交兵,如何五城余力反而不敢背水一战,出动全数兵力包抄至公火线呢?陆掌事镇守河阳,可他一人之力,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灭了五城余力?”
“住,为何不住?”余幼微轻笑,“玉城孙家,还不至于吓得我们连驿站都不敢住。南域十世家被世子踏平一家,还剩九家。现在九家精锐都在渭城与至公交兵,玉城孙家即便留了背工,其兵力也不过数千。”
余幼微带人进了驿站,三百军士没法安设,一半在驿站安设,一半在驿站外驻扎。
“你这对策,当真简朴卤莽。”白泽如此评价。
箭矢破窗而入,将驿站门窗射得千疮百孔。余幼微临窗操琴,面无惧色,琴声婉转之间,泼面而来的箭矢仿佛撞在了无形的樊篱上,被弹飞出去。
司徒何宗棠听闻动静,暴跳如雷。贰心知多数是王朗在作鬼,可王朗人在桃州,天高地远,他底子没法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朗迟延军旅南下时候。
“嗖嗖嗖!——”
张虎如有所思。
拉着马车的马匹被俄然的大风惊扰,纷繁叫了起来。偌大的马车被四周暴雪龙卷吹得摇摆,最靠前的一辆马车车轮当场被摇摆狠恶的车身摧毁,塌在雪地里。
他推开窗,风雪漫天,室内灯火被劲风吹动,隔着灯罩仍然薄弱地摇摆起来。
“对策?”余幼微嫣然一笑,“哪有甚么对策,我奉告张虎和于文河,来了便杀,如此罢了。”说着,夹了口驿站筹办的菜肴,尝了尝,蹙眉,“真难吃。”
白泽收起《浩然正气剑》,看了阿谁临窗而坐,将要操琴的少女,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