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将军,这就是您带出来的好兵?如此目无军纪!目无国法!目无君上!”封林秀瞪眼向应龙,嘲笑不已。
三声“反”字听得尚在城内的封林秀喜笑容开,他嘲笑自语:“这下...你才是真正的,必死无疑。”
“早知如此,就算刘大人回绝向某保护,向某亦会领兵相随。”向应龙言道,心中却被两座巨山压着,喘不过气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这才是为将者。他回身归房,刻薄的玄色衣摆扬起些许雪渍,在他的脚边无根无萍的飘舞。
“有封大人这番话,向某感激不尽。”向应龙见封林秀如此疾恶如仇,心头微热,连连抱拳。
夜郎关除却雪龙将军外,另有两名从二品骠骑将军,三名正三品平北将军,皆是夜郎砥柱,皆是勇猛善战之辈。
“如果将军此行不测,夜郎该当如何?我们身后这些家人,百姓该当如何?这个生我等,养我等的故里又该当如何?将军,您在这十数年来夜郎才是壁垒,而非夜郎本身!亦非我等本身!更别提那些只知吸血的官绅!”
只但愿那夺药贼人已经就逮,如此她的复明亦是有望。
封林秀闻言,嘲笑更甚,调侃道:“将军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个时候您畴昔,与这些叛军一道,那本官另有得活么?”
这是铭记,也是奖惩。
向应龙闻及此诏,深埋的头颅一顿,半响都未抬起,直至他身后副将扯了扯他的衣摆,他才沉声回道:“臣,遵,旨。”
“对了,将军本日可先不必解缆,毕竟夜郎为帝国流派,事件繁多,兹事体大,天然需求些时候交代安妥方可,切不能让冰原那帮蛮夷钻了空子,明日凌晨我们再解缆归朝。”封林秀言道。
“嗯。”向应龙正要登车,城门外却传来浩浩大荡的脚步声。
向应龙剑眉微蹙,此人翻脸的确如同翻书,他辩驳道:“大人言重,这些部下仅仅只是想送送向某罢了,并非背叛!”
诸将并未回封林秀的话语,而是看着向应龙,吼道:“将军,此次归朝是那奸相的狡计,此行必然刀光剑影,存亡难料!将军!不成去!”
“并非背叛?此行此举还并非背叛?我看他们是心中只要你这个将军,而忘了本身是雪国的兵,是君上的兵!朝中皆有传将军拒受王命,拥兵自重!本官此前还不信赖,可本日还真是见地到了!”封林秀愈言愈怒,连身形都颤抖了起来。
向应龙与几位将军谈至深夜方才散去,大小无遗。
送走几位将军,他将毛裘紧了紧,只觉此时北风更加砭骨,王城此行休咎未料,封林秀所言太为悲观,以他长年交战的预感,这不普通。
封林秀面上笑意尽去,满挂寒霜,命城卫完整翻开城门,他向着城外军阵冷声大问:“诸位将军,这是何意?”
次日,天尽方泛鱼白。
“奉雪国之王谕令,正二品雪龙将军夺药有功,但护药倒霉,致秘药被劫,王室颜面尽失,赏功罚过,不能相抵,宣其马上归朝,不得有误,违令者,斩。”封林秀收起手中王诏,将其递到跪于厅中的向应龙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