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江湖客渐行渐远,忽有人想起甚么,立即向那身形矮胖,头发斑白的老铁匠叫到:“哎呀老王,你门徒杜霄,现在不是还在对月坊里忙着吗?刚才那家伙看起来凶得很,可别惹出甚么乱子。”
但是在酒铺深处的角落里,却有四个穿着周整,气质不凡的年青男人,与周遭氛围毫不相融地悄悄围坐在最不当眼处的一张桌前,桌上空空,倒是并未点酒菜。固然隐在暗影当中看不清描述,酒铺中的旁人却不难发觉几人并不眼熟,似非本地人。
那男人抹额束发,目光炯炯,模样凶悍,腰间悬着长剑,按辔的手筋脉虬结,精实有力,腕上戴了饰以铜钉的护腕,一望便知是个纵横江湖的豪客。
“哎呀不好啦!小风那孩子......那孩子,下午也偷偷溜了出去,只怕,只怕也和阿霄去了对月坊!”王铁匠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满脸是汗,顾不得世人劝止,便心急火燎地朝那锻坊的方向跑去。世人见状,想起方才那江湖客的模样,也不由坐立不安起来。
“这......我们实在不晓得啊,那锻坊中固然有很多无能的匠人,但能铸成如许一把好剑的,还真是未曾传闻过......这位侠士,对月坊就在那边不远,不如你亲身去探听探听?”
“哎呀,还真是不错,凡是那边铸的刀剑,都会打上这类印记――莫非这剑竟真的就是对月坊的铸剑师所造!”
那男人手起剑落,一道银弧划下,只听啪答一声,那张木桌的一个角已跌落在地,断口整齐,竟如打磨过的普通。
世人闻言,心中都不由生出几分怜悯,纷繁出言欣喜。但是王铁匠却只是感喟不语。世人不忍见他难过,便将话头岔了开去。
这一日已是暮秋时节,气候有些阴沉,漫天白云仿佛摊开的棉絮,中间偶尔扯破了些,暴露一丝湛蓝如洗的天空。
而某一个小镇当中,则安静一如往昔。
“不错......固然仍一定能有甚么成果,但总胜于无。”
“哦?倒也不错......”那江湖客沉吟半晌,将“骖龙翔”慎重收起负于背后,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便纵马向着那工匠所指的方向奔去,背后的群情声还未止歇。
“我找你们这里,最短长的铸剑师。”
“好剑那......”众工匠纷繁探头看去,已有人忍不住低声赞叹。
“师兄觉得,阿谁兵器铺中,可有我们要找的线索?”他的一个火伴问。暗影当中,看不清几人描述。
王铁匠微微怔了一下,偏头吐了烟杆,叹了口气:“那孩子,唉……还是老模样,之前一场大病留下病根,身子一向未能好全。但他性子倔得很,恰好喜好学人铸剑,竟然还发愤要当个短长铸剑师!这些年身子稍好些,就三天两端往对月坊跑,偶然乃至一呆几天,我如何劝,也劝不住啊......我那门徒杜霄,还常帮他找借口坦白,唉,可如何是好......”
“恐怕但愿还是迷茫......固然有传言说,‘那小我’多年前的确到过此地,但是毕竟时隔已久......这几天我们一无所获,实在不能再担搁下去。不如便最后去那间锻坊一探,说不定能刺探到甚么,也未可知。”
那江湖客将之稳稳取出,拔剑出鞘。秋水般的剑刃一寸寸分开剑鞘,流溢出森然劈面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