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鞑子大汗的九游白纛在万州城外的山顶上一插,万州城的四万多雄师,就得心惊胆怯了。这万州可不是垂钓城,阵势固然险要,但是城池却不坚毅,物质储备更谈不上丰富,如果被鞑子包抄,最多一个月就要粮尽。这万州城,守不住了!
“刺史,下官觉得,南沱还是要守的。”梁崇儒站起家,朝吕文德拱拱手,“川东凭障京湖之左,万州又是川东流派,而南沱、丰都又系万州之流派。现在万州储备不丰,城池不坚,长江又未封闭,皆须光阴筹办。节使的大兵自下流应援,也不是旬日可到。因此南沱、丰都必守。”
固然陈德兴已经表示要不吝统统代价,将鞑子大汗死死挡在南沱场以西。但是用八千人挡住十万人,并且还是十万鞑子,这事儿如何听如何不靠谱啊!现当代上,还能有一个打十几个鞑子的宋军存在?
但是方才由宣抚司参议梁崇儒和御前轰隆水军副都统制吕师虎,一前一后带来的同一个动静,实在过分骇人。夙来以用兵“谨慎”著称的吕文焕竟然还没有急的跳脚,实在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哦。”张世杰只是点点头,也没有暴露多大敬意。在北地,任何一个汉军千户都不会把个甚么相的门人当回事儿的。
陈德兴天然是全军淹没,而后靠一万五千精锐,二万几千老弱、兵油子和才雇来充数顶空额子的流民地痞,能挡得住鞑子大汗的十万精锐?
这陈德兴美满是脑筋发昏,御前轰隆水军的八千人算是全完了,他们能挡住鞑子三天,不,两天就算是古迹了。
“末将张世杰受命带武定右军的一千五百儿郎到来,如何使唤全凭刺使(吕文焕有刺使的官衔)叮咛。”
而没有了这八千精锐,吕文焕手上固然另有不下四万人,但是扣除空额、老弱和混军饷的兵油子,得用的不晓得有没有一万五千人。陈德兴的鲁莽行动,即是让吕文焕手的可用之兵,一下少了三分之一!这怎能不让吕文焕急得火烧眉毛呢?
吕文焕现在真正所想,倒是吕家的繁华繁华该如何保全,吕家是将门,将门繁华的根本不是别的,就是军队!万州这里的四万余人,另有江陵的一万几千吕家雄师,拢共不到六万的军额,就是吕家的底子!一但落空,安丰吕家还剩下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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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只要九千五还分两路?这不是要送了儿郎们的性命么?”吕文焕还没有说话,张世杰却先嚷嚷了起来,“如许的仗俺们武定右军可不能打,也打不了!”
梁崇儒对劲地笑了笑,道:“可令陈拱卫兵分两路,以四千人守南沱,以四千人并武定右军一千五百人守丰都,由吕副都统制节制,觉得犄角之势。”
吕文焕却皱起了眉头:“世杰,梁参议是宣相的门人,还是东华门外唱名的进士!”
“如果倒霉,端的能够走吗?”张世杰毫不客气地诘问一句。他是北地汉人,还在顺天张家的步队上干过。不免感染了一些北地武人鄙夷文士的风俗――在北地,武夫能够拥兵掌民如同君王,文士的文章再好,也不过是武夫的门客幕僚。绝对没有以文御武一说!
张世杰看了看吕文焕,吕文焕沉默半晌,也想清楚了短长,万州弃守是不可的。别说贾似道不承诺,就是他大哥吕文德也得翻脸!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轰隆水军当弃子,迟延些光阴。同时再从轰隆水军平分出一些人交给吕师虎,比及陈德发兵败,吕师虎就能顺理成章领受军队了。这倒也是个别例,总比把轰隆水军的八千人都丢了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