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替武锐军将士谢相公厚赏!”暂期间理着武锐军都统制的卢兆麒赶紧叉手施礼,心中倒是一阵狂喜。这是贾似道要用一百万贯会子来停歇武锐军中那些被冒功将士的不满。
陈德兴笑了笑,大声道:“相公慢走,下官的证据已经请廖太丞(廖莹中的调派是太府寺丞)带来,相公一看便知。”
团体来讲,贾似道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帅臣,能够带领两淮、京湖等地的宋军和强大的蒙古帝国周旋近二十年就是明证。在这一次的蒙宋之战中,这位史乘上的大奸臣还会建立起这个期间统统和蒙古帝国作战的天子、苏丹、国王和将军们都不敢设想的功劳――让一名蒙古大汗死于合州垂钓城下!
贾似道摇点头,正筹算叮咛小厮送客的时候,厅堂以外俄然一阵扰动,然后就传来了廖莹中的声音:“快去禀报相公,廖莹中求见。”
“枢密相公,卢家一门十三口不能白死啊……”
“枢密相公,请您给小的主持公道!给那些随小的背水力战的儿郎们主持公道……”
“枢密相公,请您为卢家一门忠烈主持公道!”
贾似道在发楞,梁崇儒却已经反应过来,大声怒喝道:“陈德兴,你可知罪!?”
扬州城的安抚司衙署内宅,早就给整治得精美非常。厅堂当中,一场庆功宴方才结束,一地的胭脂花钿,恰是扬州官妓舞后留下的陈迹。香炉在四下犹自披发着幽幽的香气,而清算东西的小厮女使们却还在厅堂以外未曾出去。
总之,身为帅臣大将,豪侈贪财向来不是罪恶,反而是让官家放心的需求品德。而这类品德,贾似道是向来不贫乏的。
“你……你要做甚?”卢大安被仿佛要扑过来的陈德兴吓了一跳,也不晓得是不是心虚,一下没跪稳就一屁股坐瘫在厅堂之上了,看得厅堂上的诸将都连连点头。
“群玉来了?快出去吧。”贾似道喊了一声,廖莹中是他的亲信幕僚,天然是随时能够见他的。
梁崇儒的话音未落,他的岳父老泰山卢兆麒又须发倒竖地痛斥起陈德兴来了,一张非常威武的老脸乌青似黑,说话的时候浑身高低都在颤栗。看来真是给陈德兴气得不轻啊!
此次卢家将门要夺的可不是陈德兴一人的功绩,如果仅仅是为陈德兴的一份功绩,卢兆麒是不会跳出来当这个小人。但是为了七个当官的资格――别的十四个当官的资格已经说好分给其他将门了――卢兆麒不管如何都是要争一争的!可陈德兴和被夺了仕进机遇的别的二十一人会不会煽动武锐军士卒肇事,可就难说得很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重重打赏一下士卒……
“相公,门生已经查明,日前武锐军一部士卒在保障河边的血战并非是武锐军练习官陈德兴批示的,乃是武锐军亲兵队将卢大安批示,陈德兴乃是冒功欺上,实在罪大恶极……此等冒功欺上的小人若不严加惩办,扬州城内诸军将士另有那个肯力战杀敌,另有谁肯为国捐躯,另有谁会信赖两淮抚司的军法如山!”
陈德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径直往跪在地上的卢大安走去。
贾似道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扭头看着不发一言的李庭芝和夏贵,“此事如果失实,陈德兴的确是罪大恶极,不过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做出定夺……用和,祥辅,不如就由你们二位再去武锐军大营中调查。”然后他冷冷瞥了眼卢兆麒,“别的,前日一战,武锐军将士功不成没,理应厚赏优恤,且先赐下会子一百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