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岛上云竹阁出来直奔太素坊百花厅,这百花厅平常欢迎高朋以及宣布首要事件时才会用到,足以申明此事干系严峻,半点草率不得。
祁彦之略一思忖,慢道:“不但是鄙人晓得,老坊主也一样晓得。太素坊日趋坐大,朝廷只要两条路可走:一是灭了太素坊,二是将其收归己用。玄真公主卧薪尝胆拜入内坊,仅仅数余年间便得老坊主的喜爱,这朝廷的意义岂不显而易见。
“嗯。”
卓于晴听到此,目光安静道:“那现在客卿见本宫对太素坊表里纷争不闻不问,是想取回这坊主的实权,以客卿的身份重掌大权了?”
“人当秋、月当秋,叶恨花离水自流,青丝化白头;孰凝眸、徒凝眸,过尽千帆不是愁,伤别白鹭洲……”
祁彦之道:“以是你干脆认了?”
卓于晴双眸寒星似点,盯着祁彦之道:“公然是老坊主的客卿,甚么事都瞒不住,中间是何时晓得本宫身份的。”
祁彦之截道:“不会,是药三分毒,让人忘记的药物多少有些副感化,何况芥蒂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再说莫仲卿被这一拽之下方才回过神来,忙及上前微表歉意道:“云踪派莫仲卿见过卓坊主,方才只顾回味坊主弹奏的曲子,还望恕罪。”
歌罢,四人也刚巧到达落霞轩,模糊见一蓝衣女子坐于亭中,离得近了,才知这女子着一身百花绢衣,木簪斜入云鬓,玉颜不施粉黛,双眸凝愁痴望潭面,几缕青丝垂至胸间,一双削若春葱般的秀指轻操琴弦倒是再无乐响可闻。
祁彦之抚掌应允道:“鄙人并不会多嘴,公主殿下大可放心。”
“不是。”
即便是撒气,这般蛮狠的态度也本不该呈现在一坊之主的身上,但祁彦之晓得这便是卓于晴最实在的一面,她当然也有权力这么做,乃至更过火。
祁彦之直起家来,向前踱了两步,应道:“可鄙人此次前来却不是来讲笑的……”
莫仲卿本觉得这话说得稳妥无疑,未曾想那卓于晴倒是“噗哧”一声轻笑,眼露滑头之意,语气滑稽道:“我瞧你是客卿的门徒,人倒是长得不差,心机按理说也应通透才对,未曾想也是蠢驴一头。”
行未几时,一缕琴声随风传来,缓如溪水流泉,脆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空灵有质。跟着琴声渐清,一丝歌声倒是悱恻展转,酥民气扉:
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册经卷,掌针与夙瑶骤见此物神采皆是一变,就听得卓于晴沉声道:“白素衣听令,本坊主现将‘太素玄经’交由你来把守,还不快上来领受卷册?”
卓于晴见白素衣不肯收下,耐着性子和颜悦色道:“如何不能?一来你常日跟着我对我的一言一行自是了若指掌,再来外坊的姐妹常日又不来这内坊自是对我边幅不太熟谙,他们只晓得《太素玄经》从不离坊主身,有此物证明更令人佩服,以是你扮我最为合适。”
卓于晴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显见她自知那外坊已不在掌控当中,此一去怕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言罢,在世人错愕中倒是亲身举步上前将卷册放在白素衣的手中,见她直愣愣得看着本身一副难以置信的神采,不由眨了眨眼道:“我要你扮成我的模样去嵩阳县一趟。”
卓于晴说完,特地扫了一眼祁彦之,言下之意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率性,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