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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神智已经处在极度衰弱的状况,刚才若不是在危急关头,体内的寂灭魔心刹时复苏,这会儿怕是早已败了,但是便是如此,寂灭魔心的激烈反噬,已然让贰心神几近油尽灯枯了。
林逸之说完此句,一阵激烈的疲累感袭上神魂,她再也支撑不住,身材摇了三摇,晃了三晃,那兀自支撑身材,被方才神魂深处的冰冷折磨的不堪重负,双腿一软,早已扑倒在地。
缓缓的走着,没有边沿。
下一刻,他闭上了眼睛,却还带着丝丝的浅笑,那笑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与暖和。
如果,我死了,他和她,会不会在我低矮的坟前,掬一坯黄土,仰天长哭?
说罢,单脚一踢那树旁的一坛美酒。“啪――”的一声,坛封回声而开。
说干休中酒坛,悄悄一挥。
饶是林逸之连问了三遍,欧阳越吓得不敢说一句话,直直的愣在那边。体如筛糠。
“砰――”两坛酒狠恶的碰在一起。
林逸之看着面前再一次主宰统统的暗中,心中俄然有些惊骇和烦躁。他一骨碌的支起家子,敏捷的从床上跳下来。
统统,以气力为尊,便是这至高无上的离忧教,这超脱俗世存在的道门祖庭,也是如此。所谓的平静之地,真的有么?还是,这本来就是个弥天大慌?
只是这里的统统还如当初,但是这屋中的人,却早已不是当初的阿谁稚童。
林逸之大赞一声道:“好酒!只是不知此美酒何名?”
走到那里,他不晓得,他亦不想晓得。他晓得,统统人在此时现在都已睡去,白日离忧大殿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会不会呈现他们的梦中,也一样的如实在普通的震惊。
冷风吹来,白衣飞舞,透过这无边的雨幕,一丝萧洒,一丝出尘,一丝难过,一丝苦楚。
林逸之想挣扎,想在这黑暗中抓住甚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他或许也有些许的安慰,但是,他的面前除了翻滚的暗中,再无他物。他想抓住甚么,却毕竟是徒劳。
林逸之缓缓的走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牵绊,空缺到温馨的心只在这夜雨中中跟着他的脚步缓缓的跳动。
现在,如果有酒,便醉他个三千场,这醉后的激昂会不会抵得过心头一丝的孤傲苦楚。
本来,只是五年前他初上山时,庙门前庇护他,为他遮风挡雨的那间小屋。
脚下,一坛未开封,一坛已然空了,斜倒在树旁。
恍恍忽惚,林逸之仿佛看到了那白衣和粉衣体贴的神采。陆汐月和纳兰明轩。或许,这是我在这个人间独一放不下的两个亲人了罢。
在可怖的暗中到来之前,林逸之用尽毕生最后的一丝腐败,看着两人,蓦的,竟然缓缓的笑了。那笑容,竟如明丽的阳光普通清澈。
短短的十几丈的间隔,林逸之却感觉实在冗长。
这个不平的黑衣少年,顺从着即将堕入的无底暗中,挣扎着说出了一句细如蚊呐的话语,可那话语听在纳兰明轩和陆汐月的耳中却从未有过的清楚与悲壮:“奉求你们,必然要扶住我,我不想就这么倒下!……”
迈步,林逸之缓缓的走进这漫天的风雨当中,面前是一片沉寂的暗夜。一排排整齐的石屋在雨中肃立,黑夜愈浓,冷风透静。
忽的,一声长长的感喟从面前耸峙的黑衣少年的口里收回,林逸之一阵有力的虚脱,手指轻颤,有力的指了指这个曾经目空统统的纨绔后辈,缓缓道:“此次,只是给你一个经验,你要明白,这人间,不是任你想如何便可如何的,你既想拜入我离忧,心中需求紧紧装着这两个字来,统统,按正路办事,再有肆意妄为,必不饶你!”最后四字,早已字字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