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悄悄说了句:“弟子冲犯了!”,言罢,轰然跪于地上,拜了三拜。
澜月亭,端木凝阙淡蓝色的身影已然消逝于天涯好久好久了,但是斯人已去,旧景依在。
幻尘师太顿时感觉身材一麻,转动不得,虽成心识,但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但是,经她这么一说,幻尘师太蓦地惊醒。
…………
幻尘何尝不知端木凝阙的心机,故而更加担忧,她深知幻情劫是这人间生、死、情、恨四大死劫之一,四大死劫中,又数这幻情之劫最为痛苦。除非应劫中一人死去,不然这劫将使两人越陷越深,终其平生,如附骨之躯,痛磨难当。
声音清冷,已然是听不出半点悲喜。
端木凝阙任是如何也没想到师尊会有此一问,心中蓦地一阵严峻,她是晓得师尊对那人一贯有所顾虑,并且曾经还不止一次的但愿本身能够杀了那人,她也晓得,那人和她必定了纠葛不竭,幻情劫这三个大字,自端木凝阙晓得以后,便成了压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端木凝阙神情一暗,看来此事早已被师尊晓得,我方才坦白倒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忙点头道:“应当是的。”
“痴儿!你真的觉得就凭你那修为,真的能够无声无息的制住为师的经脉么?罢了罢了!命该如此,我又何必固执呢……”
幻尘师太却又是一摆手打断了端木凝阙的话,声音却有些许的峻厉道:“端木,你的修为与表情,我倒是晓得的,若我在你十丈以外的间隔,或许你感受不出,然今不过戋戋四丈不敷,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发觉,倒是为何?”
忽的转头,那绝美的眸中,两行如玉的泪珠再也按捺不住的夺眶而出。
“不知?……”幻尘师太苦笑了几下,蓦地道:“痴儿啊,痴儿,你方才说心中想的是他,面前望的是他,睡中梦的是他,已然如此,你却还不自知?怕是你已然情难自控,那幻情劫怕是早已种下好久了……”
西风萧瑟,红叶如血,月色凄迷,万籁俱静。
幻尘师太一叹道:“端木,你莫要那这些敷衍于我,你的本性,别人不知,我这做师尊的岂会不知,若说你慵懒疲沓,迟误了修炼,我倒是第一个不信。为师曾多次警告你和你那些师姐妹们,不管是何时何地,何种环境,都要保持最灵敏的洞察力,只要如许,才气在最伤害处,反败为胜。本日是你师尊在你身后,若他日,你单独面对那些魔教妖人,恐怕此时已然遭受不测了罢!为师将那沧离与你,是但愿你她日仗剑天下,闯出一番名头,莫坠了我幻忧峰的名头。现在你却还是短练啊!”
只是心中那份愁苦倾诉,又向何人去说呢?只得将这一腔密意付与那手中的红叶,红叶之曲,哀婉反恻,大略是因为这些吧。
澜月亭下,一袭粗布质地的淡灰色道袍的幻尘师太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那边。玉簪别顶,在头上悄悄的挽了一个大髻,两缕乌发悄悄的垂在肩头,眉心处一点淡淡的朱砂,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摆布,端的是玉肤凝肌,素雅端庄,风韵绰约。
从小到大,她看着虚像中那少年哭,她也哭,她看着虚像中那少年笑,她也笑,她的喜怒哀乐早已和他紧紧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