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边,清冷的月色中,满面父老的慈爱,那身姿带着非常的出尘与悲天悯人。
西风不知从那边吹来,吹乱了她背后的发丝,那身淡蓝色的纱裙也无依无靠的随风飘零。
西风萧瑟,红叶如血,月色凄迷,万籁俱静。
端木凝阙自小便随师尊幻尘修习离忧无极道,又如何能不清楚师尊的心机,实在那晚澜月亭雨中,端木凝阙却非是那般无情,她言讲不要让那少年再来相见,心中亦是痛苦万分,但是两人不见,那少年自是踏不得幻忧峰半步,想必师尊也无处杀他了罢。
幻尘师太却又是一摆手打断了端木凝阙的话,声音却有些许的峻厉道:“端木,你的修为与表情,我倒是晓得的,若我在你十丈以外的间隔,或许你感受不出,然今不过戋戋四丈不敷,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发觉,倒是为何?”
一声清鸣,幽蓝色的光芒再次灿烂的划过天涯,沧离轰但是现。
只是,幻尘虽故意杀那少年,却有诸般停滞,故而犹踌躇豫,担搁至此,幸亏那少年这五年来在离忧教中,不显山不露水,也没有甚么错误,除了此次招收弟子卷进了一场杀人风波当中,所死之人还是四大修真世家的欧阳少主欧阳越,惹得四大师族尽起族中后辈,结合问剑谷凌一剑前来离忧教发兵问罪至离忧教被多方威胁,终究几至颠覆。幸得那少年与端木凝阙、楚箫等一众年青后辈搏命保护,离忧教方转危为安。
只是心中那份愁苦倾诉,又向何人去说呢?只得将这一腔密意付与那手中的红叶,红叶之曲,哀婉反恻,大略是因为这些吧。
幻尘这话讲得是不温不火,一字一顿,言罢,倒是朝着端木凝阙暴露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她的神态,怕是将这其中启事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并不点出,只等端木凝阙作何答复。
却见幻尘师太温和的说道:“端木,当日我曾问过你,是否喜好上了那少年,你说只是见他不幸,本日我倒要再问问你,你也抚心自问,你是否真的喜好上了他?”
端木凝阙心中一紧,忙道:“师尊切莫活力……徒儿这几日慵懒……疏于练功……”端木凝阙本来就不善言辞,平素里惜字如金,本日这几句话已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悄悄说了句:“弟子冲犯了!”,言罢,轰然跪于地上,拜了三拜。
只这一下,端木凝阙的心便如坠冰窟,身子不由的再次跪倒,但是待她跪倒之时心中已然有了决定,神情和眼神又规复了昔日那般冷酷。
言罢,幻尘师太早已是声色俱厉。
忽的转头,那绝美的眸中,两行如玉的泪珠再也按捺不住的夺眶而出。
“师尊!…….”一声悲呼,端木凝阙已然不顾统统的哭倒在幻尘师太的怀中。
从小到大,她看着虚像中那少年哭,她也哭,她看着虚像中那少年笑,她也笑,她的喜怒哀乐早已和他紧紧连在一起。
端木凝阙跪于地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打动和暖和,看来师尊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为了本身。而本身又总让师尊操碎了心,不由的颤声道:“师尊到处为徒儿,莫说师尊这番话,来日若他真的沦为魔教中人,端木必不手软!”
并且,端木凝阙的笑容更是有着另一番的美艳,她本就脾气冰冷,极少浅笑,但是那为数未几的笑,就如冰山初阳,让人仿佛听到冰水熔化,甘冽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