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凝阙修为近乎冠绝平辈,平素里她也非常自大,但是本日师尊何时站在身后,她却全无发觉,心中一颤,暗道,怕是师尊这段时候修为又有所精进了罢。
幻尘冷然道:“你还晓得……”
这轻柔的一句话,却让端木凝阙感受若山普通的重,本来凄冷的眸中,忽而哀痛,忽而高兴,忽而怅惘,终究眼神一暗,只低下头喃喃道:“徒儿不知……”
但是,在某个机遇之下,她得知了这少年所修炼心法的奥妙,固然对这少年心有不忍,但自从当时起,便下定决计,需求之时欲杀之而后快。
端木凝阙蓦地抬开端,脸上已然是泪痕点点。
西北绝顶,乌黑如墨,浓雾翻滚,竟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对于幻尘来讲,又何尝不是?若不是碍于身份,又或者因为那是莫忧峰的弟子,牵涉出一个极其护犊子的陆无羁,她若冒然杀了那少年,恐怕陆无羁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后决然决然的站起家来,轻声唤道:“沧离!——”
月影之下,那身影就那般站着,落寞、清冷,乃至带着丝丝的绝望与压抑。
端木凝阙神情一暗,看来此事早已被师尊晓得,我方才坦白倒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忙点头道:“应当是的。”
幻尘师太见端木凝阙这般,知是她已明白本身的苦心,心中多多极少有些许的欣喜,又道:“端木,你也不必瞒我,方才沧离神剑那般异动,所指之处又是西北方向,我猜想应当是葬地洞吧!”
西风萧瑟,红叶如血,月色凄迷,万籁俱静。
一则,这杀人案扑朔迷离,是不是那少年所为还在两可,二则,这少年在离忧殿前,搏命杀敌,又以戋戋微末修为硬憾欧阳间家家主欧阳天德三掌,几近身故。那份大义与不平,令离忧高低无不动容。
端木凝阙身形一震,忙道:“师尊请讲,端木服从!”
从小到大,她看着虚像中那少年哭,她也哭,她看着虚像中那少年笑,她也笑,她的喜怒哀乐早已和他紧紧连在一起。
却见幻尘师太温和的说道:“端木,当日我曾问过你,是否喜好上了那少年,你说只是见他不幸,本日我倒要再问问你,你也抚心自问,你是否真的喜好上了他?”
一边御空飞翔,一边悄悄道:“你要对峙住!……等我!”
不悲不喜,缓缓道:“徒儿不肖,请师尊惩罚,只是徒儿若不是万不得已,毫不会欺瞒师尊!”
正看之时,只见端木凝阙忽的站起家来,转头欲走。
幻尘师太顿时感觉身材一麻,转动不得,虽成心识,但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端木凝阙御剑乘风,心中更是焦急,恨不得一步来到那西北的绝顶。
端木凝阙做完这些,蓦地撤步,向后退了三步,在幻尘师太面前停身站住,已然是泪流满面。
幻尘何尝不知端木凝阙的心机,故而更加担忧,她深知幻情劫是这人间生、死、情、恨四大死劫之一,四大死劫中,又数这幻情之劫最为痛苦。除非应劫中一人死去,不然这劫将使两人越陷越深,终其平生,如附骨之躯,痛磨难当。
“师尊,我晓得您是对徒儿好,恐怕徒儿被这幻情劫所累,是以,徒儿自那夜见他以后,已然下定决计,我既然不能杀他,也不能违背师尊的一片苦心,只要将本身锁在这幻忧峰中,每日红叶为舞,如此平生一世,永无干系!但是师尊,我自那夜以后,你可还曾见过徒儿笑过?”